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网王]独一无二的少年 作者:乔易 文案: 日本有个县,神奈川有片海,藤泽有个立海大附属中学,而远道而来的越前季夏心中有个独一无二的少年――幸村精市! 内容标签: 网王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越前季夏;幸村精市 ┃ 配角:立海众;青学众;四天宝寺众;冰帝众 ┃ 其它: ==================   ☆、第一章·那个夏天,只是开始   在越前龙马以6:4的分数打败幸村精市获得胜利的同时,他的胞姐越前季夏正从成田机场赶往比赛场地,越前季夏比越前龙马长两岁,是越前南次郎和伦子的长女。一年前全家人迁回日本时她以“学业尚未完成”的理由完美的堵住了越前南次郎嗷嗷不满的嘴;伦子稍带担忧,但长女一向独立自主,便不多劝说;剩下龙马少年,对于美丽的姐姐独自一人留在美国生活这种事他是极其不赞成的,但是经过多次劝说无果后,放弃!向来温柔并且对他有求必应的姐姐竟然无视了他难得的请求,对此,龙马少年是有很大的怨念的,所以在回日本前的一个月内越前龙马都在单方面的和越前季夏冷战!冷战截止到一年前的洛杉矶国际机场,越前季夏送家人回日本的那一刻。   那么,当初不愿随家人回国的少女如今又为什么愿意只身回国呢?原因很简单——越前家的老头对于女儿一个人生活在美国这件事的不满度已经达到沸点,于是对越前季夏下达了最后通牒,三月之内如若还不归国:断粮!虽然越前季夏并不觉得她家老头真的会断了她的资金来源,但是,以越前南次郎向来吊儿郎当的性子会来这么严肃正经的一出,越前季夏认为:她有必要引起重视!再加上她国中的学业确实也已经完成,正打算回国一家团聚,而越前南次郎这时正好又来了消息,所以顺其自然的越前季夏回国了!   当越前季夏到达全国大赛的比赛场地时却被告知:比赛已经结束。好吧,她家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说什么“你弟弟正在经历他一年以来最重要的一天你要是不在第一时间赶来祝贺他取得胜利的话会很伤龙马的少年心啊少女”   的话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相信了,你真的不是在报复我之前不听你的话没有跟你乖乖回国吗老头!越前季夏看着人员寥寥无几的网球比赛场地在心里无比愤恨的想着。   “哟,少女,总算等到你了!”身后传来熟悉的语调,越前季夏回头一看,果然是她家不正经的老头和傲娇小王子,嘛,其实这种回到故乡一转身就能看见自己至亲至爱的感觉还是很暖的,于是越前少女抛开了心中的那点小委屈,朝站在台阶上的二人展现出胜却人间四月天的如花笑靥:“爸爸,龙马,我回来了!”   越前南次郎露出标志性的猥琐笑,走下台阶给了越前季夏一个大大的熊抱,外加一记狠狠地“爆炒栗子”,他看着此刻表情生动的女儿,心情格外愉悦,说出口的话却不然:“你还知道回来啊少女!你知道你老爸这一年来过得有多不安吗?要时时刻刻担心独自一人生活在国外的女儿,担心她会不会饿、会不会渴、会不会忘记带钥匙被锁在门外、还要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被哪只不长眼的狼给叼走,你以为做父亲的容易吗?我的头发都快掉一半了不孝女!”听着他像一个怨妇一样对着自己埋怨一通,要是以前,越前季夏只会左耳进右耳出,但是现在她却听得很认真,因为她知道,爸爸真的是有在担心她,并且程度不亚于他说出口的,越前南次郎,一直都是一个很疼爱孩子的好父亲!   而越前南次郎看着被碎碎念的女儿依然保持着微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也没有以往的敷衍,瞬间又有点不好意思,他鲜少将自己对于孩子的感情外漏,偶尔来一次还真的有点逊啊有点逊!   等到越前南次郎不说话退到一边,越前龙马才上前,他一双琥珀色的猫瞳直愣愣的盯着越前季夏,也不说话,但是情绪全都通过那双好看的眼睛全部传达给了越前季夏,她知道自家的小王子又傲娇了,明明也是同样的担心她担心的要死却不开口,对于不善于表达这点,这父子两还真是同步到惊人,但越前龙马更胜一筹。   “你呢?想对我说些什么”季夏弯下腰,把自己的视线放到与龙马相对等的水平高度。   “没有”小王子鼓了鼓自己的包子脸,将头撇到一边不去看季夏,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出口,但是那不满、那委屈却十足十的表现了出来。   少女只好妥协:“好吧,是我不对,不应该无视你的请求,不应该让我们家龙马这么为难、这么担心我,所以我保证,以后绝对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牢牢记住的好吗?”季夏郑重的做了一个对天发誓的手势,言语里的坚定轻易的瓦解了少年心中原本就不太高的小堡垒,他又转过头看着季夏,闪亮闪亮的双眼,看起来可爱极了。   “真的吗?”依然严肃状   “真的,所以龙马现在可以原谅姐姐了吗?”少女柔软的言语以及其中的重视度彻底“击溃”了故作姿态的小王子,但说出口的话依然傲娇如斯:“还差得远呢!”   看着这么可爱的弟弟,越前季夏忍不住向前倾身在他脸上重重的啄了一口,龙马少年瞬间炸毛,脸红的面积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姐姐!!!以后不可以随便亲我。”说完把帽檐拉到最低,迅速走人。   “嗨嗨,姐姐记住了!”季夏紧跟其后,忙着安抚跳脚的小王子,而善后的越前南次郎认命的拉起不孝女的行李箱,心里却在吐槽小儿子:龙马啊龙马你还是太嫩了,少女说会把你的话记在心里又没说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果然你还差得远呢!   这一边春风和睦,另一边秋风萧瑟,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除了切原赤也其余的成员全都是即将面临毕业的三年生,而在他们即将毕业的这一年,与之失之交臂的是第三届全国青少年网球大赛的冠军宝座,说不甘心,那是绝对有的,特别是有了蝉联两届的冠军之后,原以为三连霸不是梦想,但上帝似乎喜欢捉弄人,让这群热血少年铩羽而归,但这就是世界的游戏规则,有人得意,自然就有人失意!即使是这群天之骄子,也逃脱不了天定的宿命。   但他们绝不是输不起的人,更何况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是何其坚韧的一个人,即使失去了全国大赛的宝座,但是能让他们的同伴安全归来,对于真田弦一郎来说:这就是一种恩赐!   比赛完的众人坐在回校的大巴上,与来时的激昂不同,此刻满是寂寥的沉默,认清了现实是一回事,而从心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不明说不代表不难受。车里,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只听见车轱辘在地面急速转动而发出的摩擦声,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入神奈川的海岸线,这时,幸村精市站起来面对后座的同伴们,他看着那一张张不同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失落、疲惫与不甘心,他轻轻地拍了拍双手,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大家,我们下车去海边走走吧!”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人,除了让自己的同伴随时保持斗志昂扬之外还需得在适当的时间做做思想工作,以免他们钻牛角尖。   “幸村,你······”真田弦一郎看着幸村精市的眼神晦涩不明,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他又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明明失去冠军之后最难受的应该是他,而现在,却反过来要他来安慰他们,真是,太松懈了!!!   车子在路边停下,再三向司机先生确认此处停车不违规之后,一群人开始向大海奔跑。实际上,无论你的人生有多难过、有多失意,在一片宽阔的大海面前,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人都是视觉动物,看见什么自然联想什么,任谁对着碧海蓝天心中都是平静的。幸村精市想来是要他们心境开明些,所以才会来到海边。   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跑在最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争执吵闹,切原的海带头随着海风越显飘扬,杰克桑原紧紧跟在两人的身后,随时准备做和事佬;柳生比吕士与他的欺诈师搭档仁王雅治在一旁漫步,或许是在谈论毕业之后的计划,又或者是在商讨着下次变装去恶作剧哪个倒霉的人;军师柳莲二一直是个理智并且稍带冷漠的人,即使在此刻,也不忘拿出他的小本本来收集数据:走在最后的,是神之子与皇帝,作为同伴最久默契最深的两人,即使幸村闭着眼,真田也能猜到他的心思□□分。同样的,幸村精市永远都是最了解真田弦一郎的人,哪怕此刻,不用真田开口,幸村也能明白他想说什么:   “弦一郎,是否觉得我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幸村君面朝大海,问身边的人。真田弦一郎看着他精致的侧脸,不知该如何作答,是?又好像不是!   “我住院的那段时间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在三连霸和健康之间,我会怎样选择?”他停顿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抿嘴一笑,而后又说:“我选择后者!”   真田弦一郎此时是惊讶的,他以为幸村是为了网球可以放弃一切的人,他从不知道,原来,他还给自己出过这样的难题。幸村看到他的反应,瞬间笑得如花绽放:“呐,现在弦一郎还觉得我是最难过的人吗?”真田君不语,只是帽檐下的那张脸已然略带抽搐。   真田弦一郎永远都记得,在他们毕业前夕,大败而归的那场比赛之后,回途中神奈川的那片海,碧空如洗,他的部长——幸村精市,那样的炫目夺人,他用最不羁的姿态、最傲人的语气,对他说:弦一郎,这个夏天,只是开始!   ☆、第二章·有迹可寻的好时光   越前季夏回到家的第二天早晨,被熟悉的击球声所叫醒,她的思维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正处于迷蒙之际,突然被一团毛绒给砸的彻底清醒过来,接着是一声声好听的猫叫声,没错!在越前家能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叫醒人的只能是越前小弟的爱宠——卡鲁宾。它还嫌越前季夏不够精神,于是伸出舌头开始朝她的脸进攻,而越前季夏已经被它打败,不停地躲避来自卡鲁宾的“爱”,只有她自己知道,越前季夏人生的前十六年最无法接受的除了越前龙雅那土的掉渣的花衬衫之外就是卡鲁宾的“晨吻”了。   “哈哈···好了,好了,小卡,我起床,你不要再舔了,都是口水啊啊啊~~~”越前季夏边躲避着卡鲁宾的攻击边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她伸手抱住卡鲁宾,发泄似的在它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抱住那张日渐肥硕的猫脸,用尽量严肃的语气对它说:“小卡,你下次再这样,我坚决不允许你进入我的房间了!”   卡鲁宾:“喵~~~喵~~~”   越前季夏:“·········”   看着那双有着蔚蓝色的大猫眼,里面一派无知懵懂,越前季夏气馁,捂脸苦笑:和一只猫讲原则,越前季夏你是还在做梦吗?!认命的放开卡鲁宾,在离开越前季夏的房间时,它那像花卷一样的猫身散发着一股完成了任务般的使命感。   越前季夏在楼梯口就能闻见伦子做的早餐的香味,一贯熟悉的味道,入眼是伦子温柔忙碌的背影,后院里,有正在切磋球技的南次郎和龙马小弟,而卡鲁宾一大早就懒洋洋的摊在回廊上休憩,虽然不久前它还精神奕奕的跑进她的房间叫她起床,她能看见屋外六月早晨灼热但不伤人的阳光,能嗅到满庭院将开未开的牵牛花的娇美,能感受到跟随着一丝阳光一粒尘埃漂浮在空气中的温暖,她说:这是幸福!这种幸福让越前季夏在每个早晨都由衷的感谢上帝让她出生在这个家庭,然而在这之前的一年内她都不曾感受得到,很遗憾,也很想念。   季夏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伦子,侧头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早安吻,这是季夏从小就有的习惯,只有这一点,曾经被越前南次郎吐槽,受了美帝国的影响,这其中不缺乏存在嫉妒的心理,因为越前季夏自懂事之后便不再对着自己老爸撒娇,更别说亲吻了。而伦子却很受用,比起小儿子的可爱,她更爱宝贝女儿的早安吻。   “妈妈早安。”季夏把头搁在母亲的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很喜欢伦子身上的香味,特别是带点油烟味的。   伦子伸手摸摸女儿柔软的头发,满脸的慈爱温柔,待看到季夏稍带暗色的眼圈,心疼的问她:   “夏夏怎么这么早起床?多睡一会儿,妈妈会帮你留早餐的。”   越前季夏不答,只是把头埋在伦子怀里蹭了蹭,才抬起头说:   “唔~~可能是因为时差的原因,晚上睡得不太好,虽然醒得早,但是妈妈你知道的,我一向都不爱赖床!”她调皮的表情和言语中莫名的自豪感逗笑了伦子,母女俩在互相打趣中结束了晨间问候,伦子把一份份精致的早餐摆上桌,而季夏则负责去叫那对为了网球而“废寝忘食”的父子。   在日本的越前家坐落在一座寺庙里,但是这座寺庙里没有和尚,没有主持,就只有一个整天仅仅只会撞钟和看□□杂志的越前南次郎,前院是很典型的和居室,住着越前一家。后院已经荒了很久,除了一口钟,就是被越前南次郎自己布置成的一个露天网球场,当初在电话中听到伦子说南次郎把主持原本打算用来种菜的地变成了网球场,季夏在电话一端哭笑不得,只能说,他家老头的气质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猥琐,但是对于网球的那股执着,依然持久不变!   在没有亲眼见过这个院子之前,越前季夏也曾无数次想象过它的模样——是否如美国他们的家旁边的橘子园那样阴凉?是否比隔壁艾斯太太的蔷薇园更宽广?但是,当越前季夏亲眼见到时,反而不去与它们一一作比较了,只是觉得:原来这个后院真的很荒凉!这点从龙马小弟背后衣服的那一片黄渍就能看出来,原本纯白的运动服,因为汗渍、因为被老爸虐到体力不支不断地倒下而沾染上的黄泥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而当事人却全无感觉,依然虐与被虐的很爽,但是季夏知道,在几分钟之后,越前南次郎就要狠狠地被伦子虐了,毕竟龙马的衣服,已经不是洗衣机能洗白的了。   在越前南次郎的一记抽球之后,龙马小弟再次被抡到了地上,季夏知道肯定不会太痛,但是她不忍心去看地下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她会更加控制不住的想去□□那张小包子脸的。越过“躺尸”的龙马,直接走到不断用言语刺激龙马少年的越前南次郎身边,不去在意自家老爹那副欠扁的做派,季夏开口说出此行目的:   “爸爸,该回去吃早餐了。”   越前季夏说完径直走向另外一边的越前龙马,但却被越前南次郎半路拦截:“少女,吃早餐什么的不着急,先陪老爸打一场吧!”越前季夏不急不缓的转过身,忽略老头期待的眼神,很直白的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要。”   越前季夏直截了当的拒绝引来越前南次郎的一顿跳脚,直呼女儿越大越不懂事啦,简直不把他这个做父亲的话放在眼里啦······   季夏不理会他,走到龙马身边,蹲下身,看着那张依然满脸倔强的小包子脸,伸出一根手指,戳——   龙马条件反射般的弹了起来,捂着脸,学着老爸的样子,控诉越前季夏的恶行:“姐姐过分!”   越前季夏嘴角噙笑,站起来,玩味的看着自家小弟,又想伸手去戳他的脸,被龙马麻利的躲过去,见龙马躲避不及的模样,她笑出了声,丝毫不觉得小正太的控诉有丁点杀伤力,逗完了龙马,她才开口:“我已经说过一遍要吃早餐了,谁让你还躺在地上?”不等龙马回答,她又说:“吃完早餐陪我去东京塔。”   “不要!”所以说,虽然越前姐弟在表面上大相径庭,但是在其本质上是如出一辙,在拒绝人这一方面,他们永远都不会拐弯抹角。   “我只是通知你,并没有问你的意见。”   “我拒绝!”越前季夏好似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凑到龙马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他说:   “你拒绝,我就告诉妈妈,你帮卡鲁宾偷偷藏猫粮在床底下的事。”   越前季夏此话一出,让越前龙马无言以对,只能用那双因震惊而瞪大的猫眼来表示内心的不可置信,看着自家姐姐那副“万事皆在我掌握之中”的样子,越前龙马突然觉得她像极了前几天陪老妈看的电视剧中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特别是那个微笑、那双像月牙弯的眼睛。   “龙马,不要以为姐姐不在家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认为小卡那身不受控制的肥肉是吃空气长出来的吗?”她说完,拍拍越前龙马的肩膀,也不去管他现在什么感受,只是最后丢下一句:“所以,今天吃完早餐就乖乖的陪我出门,记住,不许带网球拍!”扬长而去。留下好奇的要死的越前南次郎和心塞的无以复加的越前龙马,龙马看着姐姐胜利者的姿态,只想感叹一句:姐姐越来越恶劣了怎么办?!!   结果,吃完早餐的龙马少年还是乖乖的跟着自己姐姐出了门,出门的那一刻又引来越前南次郎的怪叫:“少女,约会这种事应该是和为父啊,和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臭小子出门是会被歧视的!”南次郎的一番言论立马激起了龙马少年的反击:“喂,和老爸你出门才是会被嘲笑的吧!”不等越前南次郎的再次反击,越前季夏已经拉着越前龙马的手出了门,直气的越前南次郎大叫不孝子和不孝女!   虽然日本本身只是个岛国,但不可否认,东京是个相对而言较大的城市,这让熟悉了洛杉矶风格的越前季夏感到很不适应。越前在美国的家靠海,面积很宽广,但是来往的人很少,房子也不会像东京这样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看起来很有压迫感,其实说直白了:越前季夏有点人群恐惧症!所以她的朋友不算多,社交圈绝对不大,在她身边来来去去的总是那么几个熟面孔。而她显而易见的不适应也引来越前龙马的吐槽:“不喜欢的话待在家里就好啦,做什么还非要跑出来,待会儿走不动了我才不会管你。”虽然小少年嘴里说着找抽的话,但是他的焦急和担忧却让越前季夏慢慢放松下来,所以啊,家里有个能依靠的小男子汉就是做姐姐最大的幸福!   “龙马放心,姐姐还没有那么弱,让你背回家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拍了拍小王子的头,力道不重,但是惹来小王子的龇牙。   虽然越前季夏克服了微小的心里障碍,但是姐弟两的东京塔之行显然不会那么顺利,因为:他们迷路了!站在地铁口,看着如潮水的人流与来往的车辆,季夏与龙马相对无言,一个刚到日本,基本上不指望会认路,一个虽然已经入乡了长达一年之久,但是小王子的生活除了网球就是网球拍,更做不了指望,在经过一系列的问路、软件导航之后,姐弟两依然在迷途中。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当越前季夏抬起了头,不经意的一瞥,东京塔就措不及防的闯进了她的视野,那么美,那么张扬有力,虽然它是静止不动的,但是季夏有那么一种感觉:她,是被它找到的!   ☆、第三章·不是每一个少女的情怀都是诗   越前季夏对于东京塔的印象仅在于越前南次郎当初带去美国的那本相册上,那张照片应岁月的要求已经完全泛黄,后又因被越前南次郎揉捏多次而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大致看出个塔的形状。   当时的越前季夏两岁,那一年伦子第二次怀孕,那只尚未出生的小宝宝就是越前龙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时还在怀孕的伦子情绪特别不稳定,非常多愁善感,每当洛杉矶的那轮圆月满月时,伦子就会醒来,然后摇醒身边熟睡的越前南次郎,向他诉说心中对家乡的思恋,当时越前南次郎的心情我们暂且不表,在伦子的这种情况持续两三个月之后,越前季夏发现家里突然多出来很多关于日本的人文风景照,其中就有那张东京塔的照片。   她已经记不清幼时首次见到东京塔的心情,或者是震撼,或者是莫名的熟悉,又或者是一见钟情,但她记得,就是从那时起,越前季夏心中有个执念,那就是——东京塔。   站在东京塔的最顶端,越前龙马努力忽视掉脚底下的高度,他昂起头,看着旁边一脸得偿所愿的少女,越前龙马是不能理解自己姐姐的执念的,还是个半大少年的他只是不解:为什么有着轻微人群恐惧症的越前季夏不惜冒着被东京人流压抑的透不过气的不适感依然要跑到这边来看东京塔?在十四岁的中二少年心里,他的生活还是一切以热爱的网球为主,所谓情怀,完全不存在!   “姐姐为什么要来东京塔?”思索良久,他还是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   越前季夏收回眺望的目光,偏首看着龙马少年百思不得其解的烦恼样,轻笑出声:“你就当,我是为了捍卫一个作为东京人的尊严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龙马少年给了自家姐姐一个白眼,这么明显敷衍的理由给三岁之前的他听还差不多。   见龙马臭臭的脸色,季夏意识到小少年再次不满了,决定不再逗他,正经了自己表情,才开口:   “那,龙马为什么一直以来都那么热爱网球?”?????????????????????????????????????????????????????   为什么?越前龙马答不上来,他征愣着,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要拼命的打网球?为什么要拼命地赢?仅仅只是为了获得胜利的快感?绝对不是!他不记得是怎样开始拿上网球拍的,也淡忘了第一次挥拍、第一次击球的感觉。当他有自主意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不断地追逐那颗黄色小球了,在那过程中,他觉得很快乐,最初比赛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赢,只是想找一个能和自己打个痛快的对手。那么说到底,一直以来让他坚持到如今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越前季夏见他一脸茫然,皱着两条眉毛,似乎在思考什么不得了的人生大事,只觉好笑,她又伸手戳了戳龙马的脸,嗯,手感良好。果不其然,立即惹来一顿白眼,季夏面带笑容,宠溺的看着他:“怎么样?想不出原因是吗?”   “切,明明一开始是我先问姐姐的。”少年不甘心的反驳季夏,窘迫的拉低再拉低自己的帽檐。   越前季夏把手肘撑在防护栏上,身子微微向前倾,但还是处于安全线之内,她闭着眼,感受着来自高空的洗礼。有风的缠绕,有云的流动,有人的喧嚣,有身旁血脉相连的温情,也有周围互不相识的陌路,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构成一副人间画像。   越前季夏睁开眼,这时,她才开口:“龙马,其实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你不一定要究其原因,也没有那个必要,就好像,你已经忘了当初打球的初衷,也不清楚让你坚持如斯的根本,但是,你就是放不下,也不停歇,不明其因,但甘之如饴。”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回首见那少年依然一副懵懂样,季夏暗想,也对,就算打球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中二少年,哪能听得懂这些浅显道理,便让自己的话说的明白些:   “简单来讲吧,最初是爸爸不顾你的意愿强硬的训练你打球,可是日子长久了,你也不会再去追究,到底是老爸让你打球还是你自己主动的打球?只知道,现在的你沉浸在这项运动里面,到了这里,这完全就已经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无关当初爸爸的举动。所以,我问你为什么打球你却回答不了我,因为,有些事情过得太久,连你自己都理不清原因。”   龙马听完这一番说辞,心中明朗,那条他抓不住的线被他姐姐很轻松的揪了出来,但是:“所以,这和我刚刚问你为什么来看东京塔有什么关系?”少年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种在无形之中被自家姐姐带沟的行为一定要制止!   “当然有关系,既然你回答不了为什么打了这么多年的网球的原因,我自然也会回答不了你为什么我要来看东京塔的原因啊!”   “姐姐方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要做什么事情都去追根究底的,想做的就做喽,不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出发点,你要记住,只要在不影响社会秩序以及危害社会的情况下,你想做的,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   越前龙马看着语重心长的对着他一本正经忽悠的姐姐,彻底爆发:“说到底,你就是在欺负我没有你读的书多嘛!”   “哎呦,这句总结的还不错,值得奖励!”   龙马少年:“······”他要替他未来姐夫默哀三秒钟。   姐弟俩斗嘴吵闹了半天,才静下心来看风景,东京时值六月,但是还算不上多么热,只是临近正午,呼吸之间难免会有些炙热的空气,但并不影响人们观景的心情。此刻的东京塔已经聚满了人,但因有人数限制,并不显得拥挤,季夏看着周围形色各异的人,有学生,有上班族,有分不清是哪国的外国友人,有把守进出口的保安,···真像一个装在盒子里的迷你社会啊,季夏心想,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越前龙马的旁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女儿,她长得很可爱,那双水润的大眼睛自龙马坐下来开始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小眉毛皱啊皱的,那样子倒像是在苦恼些什么,把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季夏给逗笑了,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小姑娘在想些什么?而且还是对着她家那个猫王子···   小姑娘趁自家父母不注意的时候,迅速的跑到龙马跟前去,腿虽短,但稳当。越前龙马睁着一双猫眼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盯着他看的小姑娘,而小姑娘也不说话,只是就那么看着龙马,两个萌物就那么静止在那里,互盯,场面十分滑稽。   “阿诺,小朋友,请问我弟弟有哪里不对吗?你为什一直盯着他看呢?”就在越前龙马快要顶不住的时刻,越前季夏即时救场。   小姑娘听到旁边有人开口和自己说话,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她看了看季夏又转头瞧了两眼龙马,伸出一根细嫩的手指头,指向龙马,然后脆嫩的声音响起:“猫咪!”   越前季夏:“噗····”   越前龙马:“·····”   “呐,他不是猫咪哦,他是龙马,是我的弟弟,你可以叫他龙马哥哥。”季夏看着自家弟弟越来越黑的包子脸,赶紧和小姑娘解释,以免伤及无辜。   “姐姐,我的,猫咪。”   哪怕越前季夏已经解释,但是三岁的小孩子还不能理解太多,她依然睁着一双大萌眼,懵懂的看着越前季夏,固执的认为,龙马小王子,就是一只大猫咪。   越前季夏在心里吐槽自家弟弟:平时别叫你和小卡同吃同住偏不听,这会儿被小孩子当成大猫了吧!   “喂,小鬼,我才不是猫。”龙马的语气很不善,他一向傲娇,虽然平时对人爱答不理的,但是此刻被一个小孩子当成猫来围观,中二的小王子表示:不能接受!   “小乖乖,为什么他是猫咪呢?”季夏尽量放轻放柔自己的声音问她。   但是小孩不说话了,低着头,小嘴里蠕动着说着越前季夏听不懂的话,一瞬间,小娃娃眼睛里豆大的眼泪就留了出来,她却不放声大哭,只是盯着龙马,眼泪不停的流,嘴里念着“猫咪”。越前姐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弄的措手不及,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季夏没有哄过孩子,龙马小时候不经常哭,所以她真的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关键时刻,她想到这孩子刚刚一直叫龙马猫咪,于是:“龙马,赶快学两声猫叫,哄哄她!”   龙马惊恐万分:“想都不要想!”   “快点,刚才要不是你恐吓她,她怎么会哭?你是男子汉,要对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任!”季夏绝对不承认,她有想看小王子萌化的私心在里面。   眼前的小孩还在哭得很伤心,就在龙马要抵抗不住自家姐姐那高压眼神的危急关头,小孩被人抱了起来,原来是小孩的父母回来了,接着抱小孩的男人满脸怒容的质问姐弟俩:“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男人身边的女人也是眼神不善的看着龙马以及季夏,无奈,季夏只好出面解释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我太紧张了,真是不好意思!”听到事情原委的男人立马向姐弟俩道歉,越前季夏连忙摆手说着没有关系。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一见到我弟弟就说他是猫咪呢?”虽然小王子经常和猫混,但是也不至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吧。   “说起这个,都是我们的错。”小孩的妈妈开口,她看着哭的熟睡的宝宝,眼里带着愧疚、慈爱、以及不舍,她收回目光,接着向季夏解释:“结衣原本有只陪着她从小长大的猫,但是前不久我们一家出门,忘记给家里上锁,结果猫咪被人给偷走,从那之后,结衣就一直不开心,我们今天带她出来玩,就是想让她慢慢忘记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她看到你弟弟,把他当成了我们家的猫咪。”说到这里,她很抱歉的看着龙马,小王子很不好意思,只能垂下眼不做声。   “可是,我弟弟他虽然平时有养猫,但是还不至于同化到让您女儿误会的程度,或许,您家的那只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听到越前季夏的问题,结衣妈妈更加不好意思的看着龙马,欲言又止,季夏接着又说:“没关系,您尽管说吧,我弟弟他,不会在意的!”季夏说完马上收到来自小王子的不满:不会在意就有鬼!是你自己想看热闹吧!季夏视而不见龙马少年的哀怨。   “大概,你弟弟给人的感觉和我们家的那只猫很像吧!”结衣妈妈思索着开口。   “什么感觉?”   “很傲娇,也很容易炸毛!”结衣妈妈迅速说完,瞟了一眼龙马少年阴沉的脸色,不再说话。   越前季夏很用心的提醒自己,在外要给小王子留面子啊,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对不起,我太无礼了!”结衣妈妈连忙道歉。   “没关系,您说的是实话。”   “······”   经过‘结衣的猫咪’事件后,越前龙马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持续到两人回家,结果季夏只得各种哄他,经过一系列割地赔款条约之后,龙马少年才被顺毛。   越前龙马看着柔和的夕阳下的姐姐,怎么看都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一枚,怎么有时会那么恶趣味呢?   “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季夏对着逢魔时刻不禁感叹。   “姐姐,说到底,今天你大老远跑去看东京塔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相信越前季夏是为了看风景而看风景的人。   季夏轻笑着回道:“有句话说得好啊,少女的最迷人的莫过于那   ☆、第四章·学校啊,就是一道分水岭   全国大赛过后的第二个月,各校正式开学,越前季夏已经在美国完成了中学学业,所以她回国后面临的首等大事就是要选择一所学校来完成她的高中学业,对此,越前一家各抒己见。   越前家有名无实的家长越前南次郎认为:“既然儿子在青学读了那干脆女儿也一起在青学读吧,顺便让老太婆激发你的网球潜能。”   “爸爸我不会考虑去青学的,而且我并不觉得龙崎老师在看过我的球技之后还会有那个兴趣来激发我基本不存在的潜能。”最主要的是,她真的不愿意把青学那绿成一片的校服穿在身上。   越前南次郎听到她的拒绝气结的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暗骂不孝女!   越前家的小王子表示:“虽然姐姐长了一副温柔的样貌但是考虑到其恶劣的根本性质,我觉得还是在青学上学比较好。”龙马少年,为什么你家性格恶劣的姐姐就一定要去青学念书呢?你的逻辑呢?   越前季夏听闻这明显带着人身攻击的话也不做任何反击,只是看着龙马越发笑得温柔大方,她将自己的头轻轻的靠在伦子肩上,温顺的像只猫,说出口的话却能让越前龙马流冷汗:“阿拉,妈妈你不觉得奇怪吗?最近小卡的体重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明明你都已经减少它的猫粮的,是不是它自己在哪里偷吃呢?”瞬间,龙马少年臣服在季夏温柔且压抑的眼神之下,不得翻身!   最终,越前家权力最大的温柔大魔王,越前伦子发言:“季夏刚从美国回来,可能还不太适应国内的教育方式,这几天你自己也看了一些学校的资料,想念哪间学校你自己做主吧。”伦子摸了摸自己女儿那一头柔软细腻的头发,她想,季夏一向独立自主,从小到大做得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所以,她向来不担心她的女儿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而季夏的这个决定着实让越前一家不平静了很久,她说:“我要去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   “什么??”这是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龙马难得的默契统一。   越前季夏说的是她要去,而不是她想去,以越前一家对她的了解程度,当她说出“要”这个字的时候,那就代表事情没了商量的余地,就算是越前伦子也改变不了她做的决定,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可是季夏,你如果真的要去立海大上学,这距离会不会太远了···”,即使对女儿放心如斯的伦子,也不免担心这个问题,一个女孩子早出晚归太不安全。   “妈妈你还记得伊藤名苑吗?回国之前她经常来我们家找我的那个女孩子,还记得吗?”越前季夏向母亲提起在美国的闺蜜,作为一个从小独立的孩子,她当然会提前考虑到母亲会担心的问题,而且,向她这样热衷睡眠的人,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电车上,还不如妥协接受青学的菠菜水手服,既然她已经做好决定就不会让自己陷入窘境!   “啊~~~伊藤桑,我记得她呢。”伦子听女儿说起这个名字,瞬间有了印象,越前伦子下意识的往丈夫那边瞧去,果不其然看见一张阴沉着的黑脸,她捂着嘴笑,季夏和龙马也是一脸揶语的看着越前南次郎。   说起伊藤名苑,这姑娘是10岁时随父母移民到美国的,在美国和季夏同校,越前伦子对那孩子最大的印象就是伊藤名苑第一次把越前季夏约出去时,把因为不放心女儿而偷偷跟着越前季夏出门的越前南次郎当成偷窥跟踪季夏的色狼痛扁一顿的事情,在那之后,越前南次郎每每听到伊藤名苑四个字,整个人都变很失常。   “好好地提起那个臭丫头干什么?以后都不要和那么暴力的人做朋友知道吗?”越前南次郎烦躁的挥了挥手,接着又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斜躺在回廊上。越前龙马点点头表示很同意老头的话,虽然他姐姐也不是善茬,但是好在她只会心灵暴力,而伊藤名苑那个人,是跆拳道、剑道世家的继承人,武力值根本不能相提并论,龙马现在想起当初老头被揍得那副惨样,都会告诫自己,以后见了伊藤名苑,一定要绕道走!   越前伦子又疑惑的问道:“可是季夏,你去立海大上学,这和伊藤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名苑移民前的家就在神奈川,并且距离立海大附属很近,当初她听说我要回国生活之后,就建议我去立海大上学,并且把她以前的家的钥匙给了我,我已经和她父母签了一年的租约,租金我也已经全部付清。”   “一年的租金全部付清?季夏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伦子惊呼,她并不是怀疑自己的女儿怎么样,只是季夏从来没跟她提起过这种事情,突如其来让她无法反应。   越前季夏很坦然的对母亲说明前因后果:“妈妈,其实你们回国后的一年,隔壁就搬来一家人,他们有个三岁的小儿子,他父母请我去做小男孩的家教,所谓私房钱,就是这么来的。”她如实说,丝毫不担心伦子会责怪她,而伦子也确实不会责怪她。   “好吧,既然你自己做了主,我们就不多管了,只是你一个人在神奈川要多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们。”伦子知道改变不了女儿的决定只好顺她,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外面住,但是中国有句老话:儿大不由娘,更何况,在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是娘由儿的,但是该担心的、该嘱咐的,伦子一样不落。   两个人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把越前季夏就读哪间学校的事情拍板定钉,而越前两父子全程充当背景板,所以,叫我们给意见只是说出来玩玩而已的吗???越前季夏收拾行李出发去神奈川的那天,天气好到令人心情愉悦。青学还未正式开学,所以越前龙马自然是随父母一起来送姐姐,这个少年难得的把空余时间献给除打网球以外的事。相对比越前季夏的轻松无谓,越前夫妇心中就不那么好过,想起唯一的女儿要独自一人在外求学这种事,为人父母的不免时刻都感到心酸,特别是越前南次郎,心酸的同时又不免愤恨的想到:这丫头从美国回来还没几天就又要去离家老远的神奈川上学,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呢就已经泼出去一大半了。   越前季夏看着这一个两个的,慢慢的心里也稍带沉重,但是听着广播里第三遍响起的催促,她不得不走了。   “神奈川距离东京也是很近的,我开学后的每个周末都回家。”   越前夫妇听到越前季夏这句话,面色才不显难过,看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季夏放下行李,给了每人一个暂时离别的拥抱,她轻轻地抱了一下越前南次郎,起身之际在他耳边悄声嘱咐:“爸爸,你偷放在杂货间的杂志已经被妈妈发现了,在她销毁之前,抓紧处理。”听到这话,越前南次郎难过的心情瞬间没了,给了女儿一个秒懂的眼神,心想,还是小棉袄贴心啊~~~~   到了龙马这边越前季夏只是叮嘱他:“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玩球,你还在发育,过多的运动反而对身体不太好。”这次小王子难得的没有和姐姐呛声,在越前季夏以为得不到反应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知道了”。   越前季夏拿起行礼,对他们挥挥手,就这样,越前家的少女开始向她的青春出发。   **********?????????????????????????????????????????????????????????????????????????????????????????????????????????????????????????????????????????????????????????????????   伊藤名苑说的没错,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确实是一所百年难得一见的名校,即使在放假期间,走在干净的校道上,越前季夏也能感受到那股有着浓厚底蕴的教学风格,以严谨出名的立海大名校,不是随便说说的!   今天是周六,离正式开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越前季夏一周之前就联系过教务处,负责的老师告诉她,今天过来参加入学考试,合格则通过,通过一星期后报名入学,但其实合不合格这个问题,对于越前季夏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毫不夸张的说,向来她最拿手的除了考试还是考试,这是一个妥妥的学霸,但是学霸并不全能,比如:方向感。   是的没错,越前季夏迷路了,从进入立海大转到不知道第几个路口开始,一直在迷路。她看看周围青葱茂盛的玉兰树,馥郁芳香的栀子花丛,不得不说,立海大的校园风景也不是一般的迷人,可是,少女她迷路了,不然还可以驻足好好欣赏这风景。季夏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数字,如果在十五分钟内还不赶到教务处,任你是学霸还是学神,不守时的都没得玩,所以,越前季夏现在很着急,即使她表面仍是一副云淡风轻样,但是细心的人还是能通过那紧泯的唇角看出她内心的焦虑。   “你好,需要帮忙吗?”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越前季夏吓得不轻,她转过身,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有着紫色头发带着眼镜的少年,他站的笔直,这是他给季夏的第一印象,他是个绅士,季夏这么认为,在美国长大的她见过不少英伦绅士,而他与他们之间仅仅是风格不相同。   “抱歉,吓到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柳生比吕士扶了扶眼镜,见眼前的少女不回答,再次发问,事实上,他很少经过这条校道,今天恰好路过,却遇见一个迷路的少女,虽然柳生比吕士是出了名的不爱多管闲事,但是看着女孩子很明显的焦急,再不出声,实在不符合他绅士的名称,所以才上前询问。   “是的,请问,教务处在哪个方向?这里太大,我迷路了。”越前季夏很坦然的说到,完全不为16岁还迷路而感到丝毫的羞赫。   “顺着这条校道一直往前走,然后第二个路口左转弯,左手边的第二栋建筑楼,三楼的第一个房间,就是教务处。”越前季夏听着少年好听的声音给她准确的报出的地理位置,有些片刻征愣,她从来没遇见过能把指路这件事说的如此有艺术性的人,她回过神,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于是很向他行了一个很正式的九十度鞠躬感谢礼:   “谢谢这位同学,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会成为校友,届时我再感谢你,今天我赶时间,就此别过,再见!”季夏说完赶紧朝少年指出的方向走去,必须通过入学考试,因为她真的不愿意又将行李搬回家啊很累的!   柳生比吕士在原地依然笔直的站着,看着越前季夏逐渐走远的身影,待看不到她的背影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走向网球部。   ☆、第五章·来自伊藤名苑的嘱托   入学考试结束,当越前季夏走出教务处时,恰遇逢魔时刻,日本人总喜欢把某些美到极致的事物妖魔化,例如:黄昏的逢魔时刻、樱树下的尸体、满月的百鬼夜行。但其实说到底只是传说罢了,虽然传说是一回事,但是心存敬畏又是一回事,越前季夏虽然在美国长大,从小受到西方教育,说得好听是拒绝迷信,说的难听就是不信邪,但是她绝对不会对于未知的事物报以任何轻视的态度,所以从走出教务处开始,她就加快步伐走向校门,黄昏下空无一人的寂静校园是最容易出阿飘的,她虽然不信邪,但是信教啊!   在经过一条小路的分岔路口时,她听见‘砰、砰、砰’的击球声,这声音太熟悉,人生的前十六年她每天都能听见。越前季夏觉得逢魔时刻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明明想的是赶快离开学校回家,但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向另一边移动。那一刻她像着了迷一样的不受控制,她改变方向,被击球声给引导过去,穿过一条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很大的网球场,足足能容纳一两百人,但此时此刻,除了那个背对着越前季夏不断练习击球的人,再没有其余的人。黄昏把周围一切都染成了温暖的橘黄色,那些网球撒了一地,像极了在美国的越前家后面掉落一地没人理会的橘子,那些被他击起的球不断的落下、翻滚,他好像不知疲倦,挥拍的速度逐渐加快,越前季夏通过她良好的视力看见他背后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他的头发是紫蓝色的,头上戴着一条绿色发带,同样的,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他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仅仅是从背影就能看的出来,这是多么努力的一个人。   连越前季夏自己都不知道她像一个变态一样在那里站着看了人家多久,直到天空最后的一抹黄昏色隐入云层,她方被解开咒语般的清醒,接着转身疾步离开,走出校门的那一刻,越前季夏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以后,说什么也不会一个人在校园闲逛了!   越前季夏现在所居住的伊藤家,处于藤泽的市中心边缘,距离立海大中学步行需要大概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对于这个距离,越前季夏表示还是很满意的。伊藤住宅是一幢独立的两层小洋楼,还有附带的小花园,花园里是伊藤太太花费了十几年精力精心呵护的各种品种的花,现在是花季,那些花都开的非常漂亮。她搬过来的第一天就被这个房子给征服,无论里外,都是越前季夏心水的风格,她特别中意的是厨房的台双拉门的大冰箱,只可惜冰箱里空无一物,所以越前季夏从立海大出来之后直奔房子周围最近的超市——大采购!   超市里,越前季夏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品架之间,她手里拿着一张购物清单,上面除了一些日用品外大多数都是零食、蔬菜、生鲜肉类,不要怀疑,越前季夏是做料理的一把好手。正当越前季夏把手伸向最顶层的沐浴露时,她包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用另外一只手去翻包里的手机,边踮起脚努力的去够那瓶她看中的沐浴露。   “Hello~”混蛋!为什么沐浴露要放在那么高的地方啊,考虑过手不够长的人的感受吗?   “小夏夏!回国后过得怎么样啊?”电话另一端传来非常有活力的少女声音,越前季夏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电话那端是谁。   “名苑啊,我最近过得还好,你呢?”越前季夏使劲的踮脚,终于把那瓶沐浴露收入购物车当中,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推着车继续前进。   “我不好!我太想你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暗无天日啊啊啊啊!”越前季夏听着少女夸张的抱怨,眼前好像浮现出一张皱包子脸,想到少女抱怨的原因,她发出一阵轻笑,不客气的对少女吐槽到:   “你是因为在艾佛老师的文学课上没有我帮你传答案才想我的吧。”艾佛老师是一位年龄大概五十几岁的老先生,平生最爱古典文学,近乎入魔的状态,他最爱在他的文学课上出其不意向学生提问一些偏僻的古诗词句,能答得上来的就几人,艾佛老师点学生回答问题有个特点,他喜欢按照学号的双数来依次提问,很不巧,伊藤名苑每次都在列,那丫头哪懂什么古典文学,让她背那些古诗词句还不如让她干架来的痛快些,所以,问题答不上来的伊藤同学是别艾佛老师罚的最频繁的学生,惩罚内容——唐诗三百首!   “小夏夏,你千万不要和我提那个老头,小心我暴走!”少女强大的怨念似乎能透过电话传到这端来,又惹来越前季夏的一顿轻笑。   “好,我不提了,话说,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现在是七点半,这个时间,伊藤名苑通常会在她父亲的道馆联系。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问你,去过立海大学校了吗?”听出来伊藤名苑语气中的小小期待,越前季夏也不卖关子,直接回答她:“去过了,我现在正在神奈川,前几天就已经把行李搬到你家里,今天参加了入学考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一个星期之后就会正式入学了。”   “哎呀没意外了,我小夏夏那么厉害,绝对没问题。”少女说出口的话全是对越前季夏的信心和自豪。   “嗯~~名苑这么相信我能成功入学?”她有些恶劣的想逗逗她   “绝对!小夏夏是我见过成绩最好的人,长得漂亮,性格又那么好,这样都不能入学还有天理吗?”越前季夏无奈的笑了,她的闺蜜向来对她蜜汁自信。越前季夏已经采购完全部的东西,朝着收银台走过去。   “名苑,我要去结账了,挂喽!”   “等等,等等,小夏夏···你··你··能不能帮我···帮我一个忙?”   “什么?”越前季夏感到疑惑,伊藤名苑除了被艾佛老师点名,还没见过她这样紧张过呢。   “就是···就是,我在美国和你提过的,小学同学啦~~”越前季夏这时才想起来,伊藤名苑确实和她说过一个她小学同学的事,同时也是伊藤名苑的初恋对象——初次暗恋。   “嗯~~怎么呢?你想让我帮什么?”???????????????????????????????????????   “他现在也在立海大上学,今年升高中一年级,他叫柳生比吕士,你···你要是能见到他,能不能帮我偷拍他一张照片给我啊。”说到这里,伊藤名苑难得的有些羞赫,毕竟是从小喜欢的人,提起他少女她就娇羞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人在美国,就算我帮你拍照片给你,名苑你又能怎么办呢?”伊藤名苑与她不同,伊藤一家移民美国之后是不打算再回日本的,她担心,伊藤名苑的这段暗恋会无疾而终。   “道理我都懂,可是小夏夏,我好喜欢他,从小学开始,一直一直喜欢到现在,就算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想收集一些关于他的点滴。”伊藤名苑明显失落的语气传到越前季夏耳朵里,没想到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伊藤名苑会这样细腻的喜欢一个男孩子,让越前季夏有些心疼,所以她不再理智的劝解她放弃,答应她只要有机会便会把那个男孩子的信息传达给她,听到越前季夏的保证,伊藤名苑才挂掉电话,越前季夏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好手机,向收银台走过去。   “您好,一共8215,65元(相当于□□民币)。”   越前季夏付完钱,提着两大包东西走回家,超市离家不远,所以重了些但也不是不能承受,大概十五分钟之后,越前季夏到家,她把东西放到地下,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突然裙角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吓得她赶紧转身,钥匙也掉到地上,但是当她转过身却没发现身后有人,心里正怵着,裙角又被拉扯一下。   “姐姐”随着一声细小娇嫩的童音响起,越前季夏视线下移,看到一只小豆丁,啊,原来是只小豆丁,可是,这小豆丁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越前季夏盯着她看了几分钟,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在东京塔把龙马当成了猫的小结衣吗?   越前季夏蹲下身,摸摸小结衣的细软的小头发,问她:“阿拉,小结衣,你怎么在这里呢?”   结衣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一根嫩嫩的小手指往身后指了指,越前季夏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正对着伊藤宅的一幢房子,大致风格和伊藤宅相似,门牌上面写着:新城。   “那是小结衣的家吗?”越前季夏问到,小结衣点了点头,原来她叫新城结衣啊。   “那,结衣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越前季夏问回原来的问题,但是小女孩只是眨着一双璨若星辰的大眼睛看着她,不答话。   这时新城家跑出来一个人,是结衣的妈妈,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待看到越前季夏和小结衣时,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朝两人慢跑过来。   “结衣,妈妈不是和你说过不可以一个人跑出来吗?你怎么不听话!”结衣妈妈皱着眉很严肃的和结衣说话,但是小结衣依然一副‘我懵懂啊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的状态,那小样还挺萌的,到最后结衣妈妈也没了脾气,她把结衣抱起来,看清越前季夏的样子时惊呼:“啊,您是那天的那位小姐?”   “是的,您好,我是越前季夏,请多关照!”越前季夏对她行了一个礼。   “原来是越前桑,我是新城洋子,越前桑住在这里?”新城洋子看了一眼伊藤宅,对越前季夏问到。   “是的,我租住在这边。”结衣突然对着越前季夏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米牙。   “这样啊,那太好了,越前桑有空过来我们家玩吧,小结衣很喜欢你哟!”新城洋子说着晃了晃结衣的小身子,把结衣逗的咯咯笑起来,新城洋子慈爱的看着她。   “好的,改日一定上门拜访。”??????????????????????????????????????????????????????????????????????????????????????????????????????????????????????????   待新城洋子抱着结衣回了家,越前季夏才开门进屋,她把食材和零食整齐的放进冰箱,然后沐浴洗澡,等到越前季夏躺床上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她看着屋外透过窗帘直射进来的月光,不知怎么想到了今天立海大网球场上的那个背影,慢慢地才睡着过去。   ☆、第六章·你好,同学!   毫无意外,越前季夏成功的被立海大附属中学录取,三天之后,她将是立海大附属众多高中一年生的其中一员,这是个值得很多人兴奋地消息,比如伊藤名苑,比如越前伦子,再比如她自己,不要觉得学霸是不为成绩而心花怒放的,他们只是不愿意显露出来而已。   ?   随着录取通知书一起寄过来的是一套立海大的女生校服,尺码已经在参加入学考试那天量过,所以越前季夏穿上非常合适,不差分毫。季夏在美国上的学校是没有校服这种东西的,久而久之,她有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名学生,但是今天当她穿上立海大的校服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时,那种心情很微妙,怎么形容呢?她说不太出来,只是感觉这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模样,格子校服、过膝袜、英伦风的圆头皮鞋,还有她那从未扎起过的马尾,这种彻底的反转让站在镜子前的越前季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原谅一个从未穿过日系校服的少女吧。   ?   时间一晃到了立海大正式开学的那天,越前季夏比平常提前了十五分钟起床,毕竟是开学第一天,迟到什么的总归不太好,换上校服,吃完早餐,拿起书包,越前季夏迎着神奈川初升的朝阳向立海大缓缓出发!   ?   一路走来的路上都是穿着立海大校服的学生,沿着人行道行走的他们比神奈川的海更吸引人,任谁见到这样青春靓丽的风景线都会心情大好,越前季夏也不例外,虽然她也是这风景线其中的一员。此时的立海大校园要比那天参加入学考试时有活力的多,一个两个少女结伴而行,有人看到距离了一个假期不见的朋友兴奋地跑上去勾肩搭背打招呼,相互询问着对方假期过得如何如何?女孩子大都会关心自己是否又胖了又瘦了?总之,到处都是一片春日和睦的景象,真好啊,季夏这样想着。   ?   走进校园内,越前季夏随着人流准确的找到公告栏,上面有关于她在哪个班级的信息,在问过几个同学之后越前季夏成功的到达她现在所在的班级——一年C组。越前季夏提着书包走进班级时或多或少的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毕竟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而且,这姑娘从小生活在美国,与日本女孩从底子里就有很大不同,虽然都是亚洲面孔,可那浑身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很难忽视。西川遥是第一个注意到越前季夏的人,她从刚进校门就注意到了越前季夏,一直看着她找到公告栏,寻到一年C组,见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和自己同一个班级,西川遥心底有些小小的雀跃,待见她款款的走到自己前桌的位置坐下来,西川遥心中的那点小雀跃变成了大欢喜,不要误会她是百合蕾丝,既然爱情有一见钟情,为什么友情不能有?   ?   就在西川遥两眼发光脸红心跳的盯着越前季夏的背影时,上课铃声响起,从教室门外走进来一个带着厚酒瓶底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他进来之后环视教室一圈,越前季夏觉得他眼神所到之处都有一股压力,瞬间原本有些吵闹的教室变得无比安静,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勾了勾嘴角,走上讲台,放下手中的资料,拿起一支笔转身在黑板上写到:松本吾,接着他开始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松本吾,是诸位高一学期的班主任兼任英语老师,希望整个高一学期我们友好相处,现在从第一组第一名开始,作自我介绍。”   ?   ······   “大家好,我是越前季夏,希望以后与各位友好相处!”   以上,是季夏简短而又没毛病的自我介绍,但是松本老师似乎不是很满意,他看着季夏问到:“越前同学之前在那哪所学校就读?”   越前季夏瞟了他一眼,目光低垂,扯了扯嘴角,说出一句:“莱恩女子学院”   “什么学校?没听说过诶!”   “好像国外的学校,难道她是国外来的吗?”   “话说,这位同学看起来真的很与众不同哦”   “······”   随着班上悉悉索索讨论的声音响起,松本老师皱着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他拍了一下讲桌,教室恢复到原本安静的状态,接着,他又问到:“越前同学不是在日本的中学上学吗?”   ?   季夏自知这趟高调在所难免,便索性大大方方的回他:“是的老师,莱恩女院在美国洛杉矶,我一个月前才回到日本,在此之前,一直生活在美国。”果然越前季夏话音刚落,教室又起一层不大不小的波澜,但是这次松本老师却没在阻止,反而面带微笑的看着一众人讨论,他那样子给越前季夏一种错觉,仿佛他就在那里挖了个坑等着她跳下去,但是她不记得何时见过这位老师,又与他有过什么交集?带着疑惑的目光,越前季夏直盯着松本吾看,大概过了几分钟,松本老师咳了一声,示意差不多可以安静下来了,他才看着越前季夏开口:   ?   “既然越前同学远道而来,那我们就要与她好好相处,各位,以后越前同学有不懂的地方,大家一定要多多帮助她啊!”   “是!”这个回答还蛮整齐的。   看着松本老师眼里不经意闪过的一抹笑意,越前季夏已经肯定:这个松本吾,就是故意的!   ?   经过一节课的自我介绍,班级的同学都对彼此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下课铃响之后,松本吾对着学生宣布:“上午清洁打扫,个人负责清洁区域在班长那里,午休之后全体会堂集合,参加入学典礼,明白吗?”   “明白!”   松本吾前脚刚出教室,班上就开始活跃起来,看来无论在哪个国家,老师总是遥控器一样的存在啊,越前季夏在心里感叹,她收回看着松本吾的目光,打算起身去看看自己的清洁任务,还没等到她起身,从后窜出来一个女孩子,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   “越前同学,你好”???????????????????????????????????????????????????????????????????????????????????????????????????????????????????????????????????????????????   “你好”   “······”   女孩打完一声招呼低着头却不在说话了,她站着,越前季夏坐着,从下往上,越前季夏能看见她涨得通红的一张小脸,还有眼里明显的紧张不安,慌乱无措,她的一双手垂在小腹下,双手紧紧地揪在一起。看到女孩这幅模样,越前季夏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两个人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西川遥才鼓足勇气抬头看着越前季夏开口:   ?   “越前同学,我叫西川遥,请多指教!”她说完脸更红了,其实西川遥自认口才还可以,可是面对初次见面并且自己对她有着迷之好感的越前季夏,她却只能说着最普通的言语。   ?   “嗯,我是越前季夏,也请你多多指教!”   ?   季夏微笑着回应她,眼前的少女很可爱,红着一张苹果脸,不敢看她,不明情况的还以为这是一处表白的戏码,但是越前季夏明白,因为当初刚到美国的伊藤名苑也有过相似的举动,不过,伊藤名苑可能是因为整个教室只有一张她熟悉的面孔所以才主动找她说话吧。不过显然眼前的少女不同,她很小心翼翼,于是越前季夏便主动开口问她:“西川桑,要和我一起去班长那里吗?”   ?   西川遥睁大瞳孔,眼里的惊喜显露无疑,她没料到越前季夏会主动邀请她,她快速的点了点头,连忙说着:“好,好的”   ?   “那走吧”越前季夏说完便朝新出炉的班长走去,身后的西川遥晕乎乎的跟着她。   ?   很巧,越前季夏和西川遥分到同一组清洁区域,这个消息再次让西川遥双眼放光,她很热切的盯着越前季夏:“越前桑,我们在同一组哦”   ?   越前季夏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基于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的原因,越前季夏让西川遥带着领取了清洁工具,然后两人来到教室的最末——擦玻璃。   ?   “越前桑,从小在美国长大吗?”西川遥拿着沾湿了水的抹布递给越前季夏,边问她。   “是的,我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中学毕业才回到日本”她很诚实的回答,面对这个对她充满善意的女孩,越前季夏不用担心别的。   “哦~~~好厉害,我身边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人呢”看着西川遥睁大双眼感叹的萌态,越前季夏笑而不语。   “越前桑的朋友肯定很多吧?”少女想到这里不复刚才的兴奋,带着点有点失落的小情绪。   “为什么这样认为?”   “唔,我说不太出来,就是觉得越前桑和我们不一样,是很受欢迎的类型。”西川遥说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朝越前季夏龇出一口大白牙。   ?   越前季夏被她逗笑,从窗台上跳下来,把手里沾满灰尘的抹布放进水里面搓揉,不一会儿,水就变得漆黑,她拧干抹布交到西川遥手上,看着西川遥认真的说:“我的朋友不是很多,谈得来的只有一两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做朋友吧”   ?   西川遥听闻此言已彻底阵亡,她笑得比窗外的蔷薇花还灿烂,抓着手里的抹布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愿意,越前桑”   ?   越前季夏扶额,这种像极了结婚宣言的场景是怎么一回事啊?不过,能在开学第一天交到一个朋友,她还是很开心的,这算不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呢?   ☆、第七章·不是每一个绅士都能变成狐狸!   午休之后,立海大会堂,入学典礼。??????????   “呐,季夏以前参加过入学典礼吗?”西川遥扭头小声问着旁边看上去显得有些好些好奇的越前季夏,经过一个上午,她已经对越前季夏跨越了称呼上的转变,都说日本人对不熟悉的人是不会直接称呼其名的,但是越前季夏不在意这些,乐的西川遥随意叫。   ?   “参加过,但是相比起入学仪式,毕业仪式更隆重一些。”就在一个月前的毕业典礼上她差点没淹没在那群同学的泪水里。一旁的西川遥还想在说些什么,这时校长走上发表台,拍了拍话筒,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要开始催眠,不,开始讲话了。   *********   经过校长、教务处主任、等一系列学校领导讲话之后,能保持清醒的同学不在多数,放眼望去,正襟危坐着闭眼睡觉的同学呈现出一片倒的趋势,看着发表台上即使面对着底下无人听的情况也要激情演讲的某位校领导,越前季夏摇了摇头,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最神奇的莫过于,在每位领导讲话完毕之后,所有的人都能够迅速而又整齐的起立鼓掌,这简直就是一种技能,越前季夏很想请教他们,这种神技是如何炼成的?   ?   “季夏,如果你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甚至大学或者更久,每一年的三次开学都要经历一次这种场面,我相信你也能做到的。”对越前季夏的疑问,西川遥这样回答。   ?   她被西川遥回答问题时的受尽折磨之后劫后余生的表情逗笑,“真的有这么难受?我看还是很多同学专注认真的从头听到尾”她朝着左前方的位置轻抬下巴,“比如那一位,我见他可是从进入会堂开始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变过,而且貌似还听得很入迷呢。”西川遥随着越前季夏指示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从背影就能看的出来很严谨的人,因为他的坐姿很标准,挺直背脊,墨黑的头发被收拾的一丝不苟服帖的垂在耳旁,还有那身校服,硬生生的被他穿出了正装的风格,   ?   “你说他啊,能做到像听课一样把校领导的发言听完,是他的话不奇怪啊”西川遥嘟囔了一句便收回目光。   “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吗?”越前季夏感到好奇。   ?   “他叫真田弦一郎,是我们学校中学网球部的前副部长,一个以肃穆严谨出名的人,任职三年的风纪委员长,被他抓到违反校纪校规的人不在一百也有九十九了,以前我们学校的论坛上有过这么一句话来评价他——真田弦一郎,一个全世界最不可能出轨的男人。”西川遥眯着眼煞有其事的向越前季夏解释道。   ?   “为什么?”季夏很好奇,此君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被人冠以如此至高的评价。   ?   “因为,他那样古板的性格那样着急的长相很难找到老婆啊,没有老婆谁给他机会出轨啊!”西川遥说完不可抑制的笑起来,又担心笑声太大引起注意只得低着头闷笑,从越前季夏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不断耸动的肩膀。而越前季夏听完西川遥的话思维停顿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盯着男生的背影哭笑不得,合着那句评价不是荣耀是挖苦啊。   ?   她们口中正在谈论的主角似有感应,或者是越前季夏的目光太直白,正在西川遥笑得越来越癫狂之际,他转过头来,眼神直锁越前季夏,西川遥说的没错,此君长相确实着急,从如利剑般的眼神到紧抿的嘴角,无一不透漏出这个人的正直严谨,他真的只是一个16岁的高中生吗?真田弦一郎看着越前季夏,她也毫不闪躲的看着他,两人如高手过招,在空气里交了一回手,时间过了大概十几秒,真田弦一郎收回审视的目光,回首继续坐的端正笔直,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   越前季夏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其实是有点发憷的,毕竟刚才她可是在背后议论他呢,而且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那种压迫感,她只感受过一次,曾经伊藤名苑剑道比赛的时候。她推了推旁边还停不下来的西川遥,“别笑了,那位真田君刚才转过头来瞪了我们一眼”西川遥瞬间变回常态,她惊恐着一张脸,问越前季夏:“那他有没有发现我们在说他坏话?”   “没有”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的眼神这样告诉我”   西川遥[?_?],你俩就在刚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还进行过眼神交流?   ?   再一次鼓掌送走了一位校领导的讲话之后,上方的老师宣布:“下面,请新生代表发言。”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把在场所有睡得不省人事的同学,特别是女同学,变得瞬间亢奋,越前季夏对于这一现象不明所以,自然是由西川遥再次进行解答,“如果说,校领导发言是冬眠,那么新生代表发言就是春醒,你看看那些一副少女怀春模样的学姐学妹,季夏你能想到什么吗?”   “帅哥?”   “没错就是帅哥”西川遥给了越前季夏‘你很醒目’的眼神,继续说到:“新生代表幸村精市,柳生比吕士,都是中学网球部的前部员,颜值高、成绩好、身材正,简直满足了所有少女关于梦中情人的幻想啊”   “柳生比吕士?”越前季夏呢喃出声,那不是伊藤名苑那丫头的暗恋对象吗?   “季夏你说什么?”   “没,上面那个正在发言的人是谁?”在西川遥说话的同时,已经走上去一个男生,颜值确实很高,季夏觉得用美丽来形容他,丝毫不过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男孩,可以把帅气和美丽结合的如此完美,毫无违和感的衔接,他的美貌充满着男子气概的力量,这个人,是越前季夏见过的独一无二的少年。   ?   “他就是幸村精市,风靡校园的人物啊,大家都喜欢用神之子来称呼他”西川遥言语里满是骄傲,她一直觉得能和这样的人做校友,是一种殊荣,说出去多有面子!   “唔~~~~神之子”季夏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感叹,她看着他,光是能长成这样惊心动魄的,就确实是神的宠儿。   幸村精市发表完之后,气氛达到空前高涨,接着走上去另外一位,越前季夏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她见过,那天参加入学考试就是他为她指的路,既然下去了幸村精市,那么上来的就是柳生比吕士,季夏心里无限感慨,她们家名苑心系的人终于被她识得真面目了,虽然之前见过,不过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没想到啊,就是他!   ?   越前季夏很仔细的瞧着柳生比吕士,她想看看这位柳生君是如何让伊藤名苑念念不忘十几年的,以至于到了美利坚,隔着太平洋都还仍然对他不死心。观察许久,不得不说气质不凡,虽然戴着一副书生气的眼镜,但没有一丝呆板的感觉,反而让越前季夏有一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视觉感受。越前季夏心想,虽然伊藤名苑的心眼比谁都大,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好的。   ******   一场入学典礼就在越前季夏不断认人的过程中结束,所有的学生有秩序的离开,然后回到各自的班级,回到教室之后已经是接近放学的时间,松本吾索性一挥手直接宣布解散,西川遥说要参加社团活动,让越前季夏先回家,在西川遥单方面依依不舍的离开之后,越前季夏晃悠着走向校门。不过说到社团活动,越前季夏还一直拖着这事,班长已经一天之内催过数次,让她尽早决定,因为新人入社之后还需要时间适应,不要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她问过能不能不参加社团,班长问她理由,在越前季夏列举出了五条以上的不参加社团的正当理由之后,班长小田元一郎还是残忍的驳回了她所有的理由,他说:社团活动是要计入考试学分的,无论你的理由多么强大,都不成立。既然班长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越前季夏在垂死挣扎也没用,她决定,明天来了之后,再说吧!   ?   越前季夏无意识的晃悠着,突然又走到那天迷路的地方,不过此时的玉兰花已经掉落一地,纯白的栀子也已经生黄,将要枯萎。她看到一个人,还是那天的那个人,不过装扮与那天不同,一身土黄色的运动装,他手里拿着越前季夏从小当玩具玩的网球拍,柳生比吕士背对着越前季夏,她走上前,开口与他打了声招呼:“柳生君”   ?   柳生比吕士转过身,看见越前季夏之后微皱着眉头,稍带疑惑,越前季夏以为他已经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便提醒他:“我们没开学之前见过,在这里 ,我迷路了,还记得吗?”越前季夏说完才想起她还没自我介绍,接着又补充到:   ?   “我叫越前季夏”   ?   但是柳生比吕士依然是一副失忆的模样,这时越前季夏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她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人,虽然这张脸确实是柳生比吕士的脸,但是,给她的感觉却是和那天的柳生比吕士不一样,怎么说呢?少了一些绅士多了一点邪佞?这个人是有双重人格吗?越前季夏不禁怀疑。   ?   就在越前季夏脱口而出要问他是谁的时候,奇迹的一幕发生了,她看着“柳生比吕士”拿掉了头发露出一头白毛,然后摘下眼镜,他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很漂亮,这样一双眼睛长在一个男人身上不显怪异更显美感,越前季夏怀疑起她十几年的审美观,她有点被吓到反应不过来,那位始作俑者眼里的笑意更甚,他嘴里吐出一个奇怪的词:“噗哩~~~”   这是COS?还是大变身?越前季夏被他囧到有点怀疑人生。   “比吕士在网球场,我是仁王雅治”他说完,嘴角扯得更大,一双狐狸眼看着越前季夏,一脸的邪笑。   越前季夏:“······”白毛,狐狸眼,白毛狐狸???   ☆、第八章·美术室除了有半裸雕像还有半裸美人   ??????????????????????????????????????????????????????????????????????????????????????????????????????????   仁王雅治,立海大著名的欺诈师,网球场上的百变老千,这是越前季夏从西川遥口中得知的,她觉得这些评价很中肯,很符合那个少年给人的感觉,有些玩世不恭,有些慵懒散漫。那天在玉兰花的路口被他“耍”了之后,越前季夏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即使大家都是一年生,班级也不过是相距两层楼的距离,但是越前季夏就是没再见到那一头张扬的白毛了,不过有可能他用着柳生比吕士或者那谁谁谁的样子在招摇过市也说不定呢,不过这些都不是越前季夏该去在意的事情,因为,小田班长再一次提醒她该上交社团申请了。   ?   “越前同学,我再重申一遍,平时社团活动的表现最后是要计入期末学分的,你今天之内务必决定出参加的社团,然后由我带领你去社团报道。”小田元一郎站在越前季夏的座位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季夏表达了他的意思,扶了扶反光的眼镜,走回自己的座位。   ?   目送班长离开的背影,越前季夏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把那张五花八门的社团申请表盖在脸上,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教室外的阳光甚好,秋高气爽,阵阵微风从窗户窜进来,随着风飘进来的空气中夹着还未开败的玉兰花的香味,季夏的脑袋陷入混沌,她的意识开始飘散,周围嬉笑吵闹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安静的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一阵风猛地吹过来,把越前季夏盖在脸上的那张社团申请表吹起,她被突然出现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用手遮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等到她目光清明,只见那张申请表在空中跟着风打了个转之后,直直的往教学楼下飘落,越前季夏赶紧起身跑下楼去捡,小田班长可是说过了,这份表只有一份,切记勿丢,否则后果自负!   ?   当她到达一楼时却不见了那张表,她蹙着眉头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别的,小田班长实在是太尽职尽责,他要是知道越前季夏弄丢了申请表,非得按照一日三餐来给她讲道理不可,越前季夏是个听不得“好”话的人,别人越是给她讲的越多大道理,她越难受,为了避免小田班长的“攻击”,她怎么着也得把那张表格找回来,更何况,上面还有她的姓名学号,越前季夏不愿意将自己的信息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   她顺着沿途的教室一路找过去,都没见她的那张表,似乎一阵风就这样把它给吹没了,“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见在这下面的”她嘟囔着,在经过一间摆满着画架的教室的时,越前季夏随意瞟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差点惊呼出声,她看见那张薄薄的纸,卡在一个画架上,正是她寻找的社团申请表,让她觉得诧异的是,就算风吹的再大,也不可能把一张纸吹到这么奇怪的位置吧,她有点怀疑是否有人在她下楼之前已经将这张表放在这里。越前季夏轻步走进教室,她绕过那些上面画着抽象画的画架,停留在卡住社团表的画架前,她拿下那张纸,眼前措不及防闯入一幅人物画像,那是个眉眼如画的男孩,眼神中坚韧里带着些微痛苦,要仔细的才能看出来,他微笑着,却有一副哭相,五官无一不精致,即使在画里,越前季夏也能被他的美貌震撼到,真的很美。她愣在那里,久久的盯着那幅画像没有动弹,想着,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思索良久,恍然大悟,这不是幸村精市吗?西川遥口中曾经以及现在都风靡校园的神之子同学。   ?   越前季夏收回目光,手里捏着那张社团表,即使这貌美如花的颜也缓解不了她现在有些郁闷的心情,回教室吧,随便选一个什么社团都好,人多人少又有什么好怕的,继续拖下去也是同样的结果,这样催眠了自己,越前季夏转身打算离开教室。但是,她看到了什么?——一个男生,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生,一个裸着上半身并且长得很好看的男生!   ?   越前季夏瞪大着眼,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只穿着一条运动长裤,上半身裸着,身材高瘦,皮肤白皙,手臂和腹部都布满肌肉,显得很有力量,运动裤堪堪穿到胯骨,越前季夏视线滑到他的小腹,人鱼线啊~~~~~,越前季夏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而幸村精市则笑得意味不明的乖乖站在那里任她打量,从越前季夏走进教室起他就注意到了她,当时他正在换上衣,被一盒便当砸中而弄得满是油污的上衣,起因是那个中三的小学弟切原赤也被以仁王雅治带头柳生比吕士断后的一众无良学长逗得恼羞成怒,在奋起反抗之际,由于目标锁定不明确,意外伤及了他这个无辜,虽然是意外,但是切原赤也的下场也是极惨的,谁叫他向幸村精市扔便当,即使意外也难逃幸村腹黑的手掌心。   ?   即使强大如幸村精市,也无法预料未来的事情,比如:他不知道在多久之后,他会由衷的感谢切原赤也今日的仍便当之举,因为没有这个意外,也许他会与他心悦的人兜很大一圈才会在一起,再比如:不久之前的他无法忍受满身油污,迫不及待的跑去网球部的休息室换衣服,却发现休息室的钥匙被他弄丢之后,不得不跑到美术部来换衣服的他,会被一个女生看光,而且这个女生还看得很···着迷,最后他惊讶的发现他对她的眼神没有生出丝毫的厌恶与反感,反而觉得,她对着他身体发呆的样子,很可爱。不知道是谁说,当一个男人开始觉得一个女人可爱,那是他开始动心的表现,幸村精市身体力行的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   他轻咳一声,试图拉回眼前人的视线,越前季夏反应过来,才发觉她竟然对着人家的半裸体看呆了,顿时觉得羞愤难当,只想遁地而逃,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一个静观其变,一个羞于启齿。美术部不开窗时,整个屋子的光线很昏暗,阳光只能透过窗缝隙零零散散的照射进来,散落一地的画框与颜料,无规则摆放又有凌乱美的画架,还有空气中无时不散发的干涸在画纸上的颜料的气味,以及,面对彼此相对无言的少年少女,如果这时有人无意间经过美术部,他一定会诧异,原来现在的模特可以这么有感觉吗?   ?   大概越前季夏终于受不了这沉默,她踌躇的抬起头,面带严肃,正将道歉时,她才看清楚幸村精市的长相,刚才转身之际由于太激动她只大概瞟了他一眼,只是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待现在她真正看清楚他的长相时,有一丝奇异的感觉在她心里划过。突然想到什么,她僵着头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画架上的那副肖像画,再转过来看一眼幸村精市,如此反复了两三次之后,越前季夏小声着问他:“你是从画里跑出来的吗?”她话说出口,幸村精市笑得更加温柔了。   ?   越前季夏正在经历着从未经历过的荒唐,她前一秒对着他的画像感慨,后一秒转身就看到他本人,还能有比这更灵异的事情吗?难道神之子就真他妈神了?   “不,我一开始就在这里,是你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我而已”幸村精市解释道,他在江湖上的传言已经足够多,不愿意在被冠以‘美术部幽灵’的名头。   越前季夏听他这样说之后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居然以为人家是从画里钻出来的,果然最近聊斋看的太多了,“这样啊,我是进来捡东西的,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人,冒犯了,不好意思”她边说话边抬起头瞄了他一眼又垂下视线,接着又说:“我现在就离开,不打扰你了”说完之后越前季夏转身离开,她实在不保证再持续盯着帅哥的裸体还能继续淡定自如啊。   ?   幸村精市也察觉自己现在还光着上半身,他迅速套上新的上衣,开口唤住即将要走出教室门口的越前季夏:“同学,稍等一下”   越前季夏停步,她疑惑的望着他:“有什么事吗?”   幸村往前走了两步,离季夏更近了一些,他看着季夏手里捏着的那张表问她:“你手里拿着的是社团申请表吗?”   “唔,是的”季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已经决定要参加什么社团了吗?”幸村继续问道,一步一步循循善诱,像是要把她套在笼子里。   季夏摇了摇头,带着苦恼,“还没有,我还做不了决定”她苦笑着说。   “既然做不了决定的话,那么,你要不要来美术部?”   “我是部长哦,不用参加考核也可以,你,要不要来?”   幸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恰好有一丝光线直射在他侧脸上,季夏看的很清楚他的表情,他嘴角含笑,眼里泛着柔和的光,在昏暗的房子里却出奇的亮,一时之间,越前季夏只能听见自己捣鼓如雷的心跳声,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让她缴械投降。   良久,越前季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听见自己说:“好”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嘴角扯出一个让人迷醉的角度,“那么,以后多指教,越前同学!”   越前季夏觉得自己这是被幸村的美色给迷惑了,但是她不会知道,在以后的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她为幸村的美貌做了多少次的让步,这一切似乎是从他们第一次的交涉开始,便成了定局!   ☆、第九章·竞选学生会?!   “所以说,季夏你刚刚已经加入美术部了!”   ???????????????????????????????????????????????????????????????????????????????????????   西川遥的位置原本在越前季夏的后桌,但是为了能更方便的和越前季夏进行交流,她在开学的第二天就和季夏的前桌经过友好协商,调换了位置,她现在反坐着,垂眼看着趴在课桌上垂头丧气的越前季夏,不是很明白她怎么去个美术部交申请书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幅模样?   ?   “是的,已经加入了。”她眯着眼有气无力的回应着西川遥的问题。   ?   “可是,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诶?”西川遥把手肘支撑在越前季夏的课桌上,双手捧着脸,关心的问着她。   ?   “唉~~~红颜祸水啊”中了美人计能高兴的起来吗?   ?   “哈????”西川遥听她发出一句莫名其妙的感叹,疑惑不解,她怎么觉得,这姑娘最近有些神神叨叨的,经常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   越前季夏不做解释,开玩笑,这种丢脸的经历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就让它慢慢的腐烂在自己心里吧。她直起身子,终于不是用趴的姿势,然后抬眸就看见西川遥关心的神情,她心中莫名一暖,微微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我没事,今天午餐吃多了有点撑而已”为了让这萌妹纸不再追根究底的问下去,她只好扯出一个最烂的理由。西川遥还想再说什么,上课铃声响起,她见越前季夏一副‘你快转过去’的神情,教室门口松本吾也拿着一本英语书走了进来,准备上课,西川遥不开心的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坐好。   ?   作为一个在美国待了十几年的越前季夏来说,英语已经变成了第二母语,但她从不为此而过度骄傲,反而能避让则绝不高调,基于这个原因,班上的同学慢慢地不再去主动的关注她英语有多牛叉了。不是因为她谦虚,而是因为她怕麻烦,越前季夏有多不愿意和陌生人主动接触,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越前一家人知道,伊藤名苑和西川遥是两个例外,谁都有那么一两个感觉特殊的人,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   所以越前季夏很少和人去交流,一开始班上的同学很好奇她的英语能力,差不过每间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有人跑过来找她,或者让她随便说两句英语来听听,或者拿着一个小本本让她传授学习英语的方法,那段时间她是崩溃的,再三的强调自己并没有什么学习的方法,纯粹是因为在美国长大所以英语才说的流利,索性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了越前季夏是个不爱说话的怪人,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人来找她谈论英语方面的问题,她乐得清闲自在。   ?   但是,你想低调但并不代表别人也希望你活的低调,越前季夏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松本吾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除了在课堂上必点名越前季夏回答问题之外,恨不得把这个得意门生每时每刻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到处和别的英语老师炫耀:这是我的学生,从美国回来的,英语好的不得了,羡慕吧!当然他不可能说的这么直白,毕竟松本吾是个很内敛的男人,他从不明着跟人说越前季夏的英语有多了不起,他只会把越前季夏参加入学考试的那张成绩单光明正大的摆放在他办公桌最显而易见的位置,托他的福,现在高中部每个老师都知道越前季夏这个人的存在。   ?   但老师到底不是学生,自然不会堂而皇之跑到一年C组来找越前季夏这个人和她一起探讨学术问题,但是松本吾就舒坦了,他尽情的享受来自某些老师羡慕嫉妒的眼神,为这,他在课堂上点名越前季夏的频率越来越多了。所以间接地,越前季夏活的并不怎么低调,但是有了被人当成猴子来观赏的经历,她觉得上课被松本点点名啊,被一些不认识老师谈论啊什么的都算不上什么,人都是这样,有了对比之后才有退而求其次的心安理得。   ?   平心而论,松本吾的发音很标准,作为一个天生不会卷舌的日本人能把英语说到如此程度,不能用厉害来形容,这也是越前季夏佩服他的理由。松本吾讲课很轻松,不会过于活泼幽默,也不会太过僵硬直板,是让人感到很柔和的那种放松,越前季夏大致统计过,在九门学科老师的课上,松本吾的英语课是最少人睡觉的,他就是这么能耐,做到能让人放松的听课又不会起到催眠效果。   ?   两节英语课就在松本吾华丽的声线中结束,他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夹着书本扶着眼镜离开,而是在下课铃声响起的同时踱步到越前季夏的课桌前,递给她一张表,又是表?季夏扶额,松本吾对她说:“越前同学,拿着这张表,跟我来办公室”说完不等越前季夏回答,径直离开教室。季夏摸透了松本吾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也不多问,顺从的拿起表跟着他身后离开,走向教师办公室。此时的办公室没有几个老师,越前季夏走到松本吾的办公桌前一眼就看到自己那张醒目的成绩单,抽搐着嘴角,已经对松本吾这种闷骚到极致的行为无话可说,心里想着,你高兴就好,你是老师你是做什么都对!而松本吾看着越前季夏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奔入主题:“越前同学,我希望你能去竞选学生会”   ?   “老师我能拒绝吗?”越前季夏直视着他,目光坦然,不闪不躲。   ?   “理由呢?”松本吾也不着急,他想知道这个女孩子一直以来不愿意显山露水的原因是什么。   ?   “我有轻微的人群恐惧症,我不敢在公共场合演讲,人一多我就说不出话来,所以我不合适。”她如实回答,越前季夏的人群恐惧症并不是先天性的,那是她四岁生日时,越前南次郎带着她和龙马去游乐园,结果因为人多,她走丢了,她找了很久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越前南次郎,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窒息般的绝望,她第一次知道,人,真是一种恐怖的存在!四岁的小季夏被越前南次郎找到的时候是在摩天轮里面,她为了躲避人群,独自跑进去,因为饥渴加上空气不流通,晕倒在里面,过完四岁生日的越前季夏患上了一种心理疾病,她此生最抵触的就是:大量的人群和游乐园。所以当松本吾提出这个建议时,越前季夏本能的生出抵抗情绪,虽然她现在病情不严重了,可是面对一群陌生人做演讲,请恕她实在做不到。   ?   松本吾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会直白的把自己的私事这样大方的说出来,松本吾很抱歉的看着越前季夏,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让优秀的她不要被埋没而已,他希望在立海大这样以强者为尊的学校,让越前季夏活的更出彩,偏爱优秀的孩子,这大概是所有老师的“通病”,松本吾也不例外。   ?   他思索了一会儿,才对越前季夏说:“越前,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不忍心将你推向悬崖边,但作为一个老师,我想帮你跨过这道坎,你不勇敢一点,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呢?你不开始,又怎会知道自己不合适呢?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去竞选学生会,时间在下周三,你还有五天的时间准备,如果有困难,随时来找我。”松本吾的语气很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逼越前季夏做出决定。   ?   “松本老师,我·····”季夏有些为难,松本吾的所作所为她都能理解,她不向拂了他一片好心,但她没有自信能做到。   松本吾抢在她拒绝之前开口,“越前,你先把表拿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天上学在给我答案。”越前季夏自知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争辩不出来结果,只好点了点头,“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   *********   放学之后,季夏没有去社团,因为幸村精市说过,每周报道三次就行,所以现在,她打算直接回家,提着书包,想到那张表,想起松本老师说过的那些话,她有种把书包扔到神奈川海里的冲动,就这样一路烦恼着一路晃悠着。越前季夏路过小区幼儿园的时候随意的往里面瞟了一眼,她停住脚步,看见里面那个堆着沙包的小可怜,小结衣,诺大个幼儿园只剩下小结衣一个人在玩,她隔着栅栏,对着结衣打招呼:“结衣——”   ?   听到有人喊自己,小结衣蹲在地上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栅栏外的越前季夏,她扬起一张小脸儿,朝越前季夏跑过去,地下的沙包散了也不管,她跑到越前季夏跟前,但是隔着一层栅栏,小结衣只能委委屈屈的瞅着她,瞅的越前季夏那个心软呀,恨不得翻过栅栏把她抱出来,结衣伸出一只手,揪着季夏的裙角,扬起苹果脸,嫩嫩的叫了一声“姐姐~~~”   ?   越前季夏为了配合她的高度,蹲下身子,也伸出手摸摸结衣的小脑袋,问她:“小结衣,怎么一个人在玩呢?妈妈还没有来接结衣吗?”   ?   “妈妈,没下班。”结衣已经习惯了每天在幼儿园待到这么晚,结衣的妈妈新城洋子不是日本典型的家庭主妇,她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她是个服装设计师,虽然名气不大,但是依然忙的每天都很晚才回家,结衣爸爸更不用说了,工程师,常年不在家,结衣每天被接回家的时间差不多刚好是越前季夏回到家的那个点,但是今天结衣妈妈似乎特别忙,这个点都还没过来接走结衣。季夏看着她一个人孤单的玩着,很不忍心,但是无奈,她总不能一声招呼不打就把人家女儿接走,而且幼儿园的老师绝对不会放人的,她想了想,打算就这样隔着一层栅栏陪着结衣,直到结衣妈妈来接她为止。   ?   这时,结衣幼儿园的老师匆忙的跑过来,抱起结衣,一脸防备的盯着季夏,结衣转头看看老师又看看越前季夏,她还不明白此举何意,越前季夏尴尬的笑着,好吧,被当成偷小孩的人了·····   ?   “请问,您是?”那位老师抱着结衣后退几步,眼神锁定越前季夏,小心的问到。   季夏摆着手,对她解释:“您误会了,我是结衣的邻居,就住在这片小区”似乎为了印证越前季夏说的话,小结衣甜甜的对着季夏叫了一声‘姐姐’,抱着结衣的老师渐渐地放下防备,不好意思的向越前季夏道歉,她手机响起,似乎是结衣的妈妈打过来的。那边的结衣妈妈不知道说了什么,结衣的老师惊呼出声,   ?   “您那么晚才下班?可是结衣····”她垂眸看了一眼结衣,摸了摸她的小脸,语气里尽是为难。   “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呢”   “啊,对了,好像是结衣的邻居在这边,您看,需要她先带着结衣回家?”她把电话给越前季夏,示意她和结衣妈妈讲电话。   “莫西莫西,新城太太?”   “原来是你啊,越前桑,是这样的,我今天需要加班很久你能不能先帮我把结衣带回家?她可能已经很饿了,而且幼儿园的老师也快要下班,结衣没地方去了”新城洋子在电话另一端很着急,想着女儿这会儿可能饿得泪眼汪汪,心里大不忍。   越前季夏看着结衣乖萌乖萌的小脸蛋,便答应了结衣妈妈的请求,“可以的,我先带结衣回我家,您回家再过来接她”   “好的,太谢谢你了,越前桑”结衣妈妈很快的挂掉电话,她真的太忙了。   “小结衣,跟姐姐回家好吗?等妈妈下班回家了再去姐姐家接你”结衣点点头,乖乖的牵着越前季夏的手回家。   ☆、第十章·试着去抛弃那些痛苦的回忆   越前季夏没有带着结衣直接回家,考虑到自家冰箱里好像没有适合小孩子吃的零食以及食材,所以中途又改变路线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容易消化的宝宝零食和蔬菜水果,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不见一丝光明。   “结衣,饿了吗?”回到家,季夏边准备做晚饭的食材,边问着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的小结衣。   小结衣转过头来看着季夏摇摇头,表示不饿,季夏从一堆食材中翻出从超市买的小蛋糕,走到结衣面前蹲下,她伸手摸摸结衣的小肚子,已经瘪下去,而且在季夏撤回手的瞬间发出“咕咕~~~”的声音,结衣瞪大了眼睛,接着她的一张小苹果脸变得通红,眼里染上羞涩,低下头去不看季夏,不知道是因为对着季夏撒了谎害羞还是因为被季夏听见饿肚子的声音而害羞。   季夏弯着嘴角微笑,倾身抱着结衣拍了拍她的小背脊,把手里的小蛋糕递给结衣,“饿了就先吃点小蛋糕,姐姐马上去做饭给结衣吃,但是蛋糕只能吃一点点,不然等饭做好就吃不下饭了,知道吗?”   结衣手里捧着小蛋糕点点头,季夏见此笑得更温柔,她摸摸结衣的小脸蛋,“好乖”   等到季夏做完晚饭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多,她看了一眼结衣,小姑娘看动画看的正入迷,手里捧着的小蛋糕真的只是吃了一点点,还剩下大半块,真的太乖了!结衣已经过了需要别人喂饭的年龄,所以当季夏询问她需不需要喂她时,小姑娘严肃的摇了头,并且义正言辞的拒绝季夏,“妈妈说过结衣已经三岁了,只有很小的小宝宝才需要别人喂饭吃,所以姐姐不能喂我。”   季夏听完差点笑喷,她顺应她的话,把手里原本打算喂她的饭菜放到餐桌上,把结衣从沙发上抱起来,放上餐椅,再给她戴上吃饭用的围兜兜,那样子萌爆了,结衣看着有点飘忽的季夏不明所以,索性不理她,手里拿着勺子开吃。   两个人很愉快的度过晚餐时间,吃完饭季夏负责洗碗,结衣就负责在一边给她递餐具,从桌上拿下来递到季夏的手里,然后季夏再洗,本来可以一个人搞定的事情却被拆成了两个人的任务,因为小姑娘说:“结衣是个好孩子,吃完饭要帮姐姐洗碗”她说这话的时候绷着一张小脸,仿佛是要干什么大事,虽然季夏再三强调就算结衣不用帮忙洗碗也是好孩子,但是小姑娘固执的认为,那是不对的,直到后面小姑娘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季夏才想出这个法子,两个人,一个负责递,一个负责洗,总算在九点钟之前把所有的碗洗完。   晚饭后,越前季夏抱着小结衣在沙发上看动画,等着结衣的妈妈来接她回家,但是迟迟不见新城太太来敲门,而结衣已经哈欠连天,眼睛因为困乏而变得通红,越前季夏再一次阻止了她想要揉眼睛的小手,心想着要不要先让结衣洗澡然后先睡觉,这样新城太太晚点过来再接她也没关系。就当她打算抱着结衣去浴室的时候,门铃响起,结衣顿时变得精神奕奕,她从越前季夏怀里下来,跑向门口,打开门看到是熟悉的人,小脸瞬间笑开了花,甜糯的叫着:“妈妈~~~”   新城太太抱起结衣,在结衣脸颊两边各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她把额头抵着结衣的额头,望着结衣,眼里满是内疚,“结衣对不起,妈妈今天下班太晚了”   结衣不懂妈妈复杂的心情,只知道看到妈妈很开心,她学着新城太太的样子,捧着妈妈的脸,也在妈妈脸颊两边都亲了一下。越前季夏站在门后,看着眼前这母慈子孝的一幕感叹良多,想当年伦子忙事业的时候,都是越前南次郎在照顾他们两姐弟,每次伦子回家又出门时,龙马抱着伦子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啊,不过小王子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年幼的他做过那么丢脸的事的。想到龙马,季夏突然发现今天已经周五,明天就要回家了,不知道他们家小王子长高了一点没有?   新城太太对越前季夏表达了谢意,邀请季夏下次一定要去他们家,亲自做点东西来表达,季夏耐不住新城太太的热邀,只得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越前季夏就出发回东京,此时早上七点半,车站还没什么人,只有一两个穿着鲜妍靓丽的女孩子,或许是学生,趁着周末去东京游玩。越前季夏坐在一旁认真的等车来,她很困顿,昨天晚上送走结衣母女之后,正打算休息,结果她家老头打电话来,在长达一个小时的通话中,她总算听出了重点,她家老头担心她临时放鸽子,不回家,所以不停的唠唠叨叨,接近越前季夏神经崩溃的边缘,越前南次郎才挂掉电话,直接导致越前季夏现在真的不想回家,回去补眠!   大概过了几分钟,电车进站,越前季夏上了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角落——睡觉。越前季夏睡的很不安稳,她没安全感,又耐不住困意,眼皮耷拉着意识半清醒,电车摇摇晃晃的不知道经过了几站,她感觉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了人,因为左边强烈的光线变得很弱,有一片阴影遮了下来,迷糊中,她闻到鸢尾花的香味,她猜旁边坐着一位气质不凡的美女,因为鲜少有人用鸢尾花气味的香水,她眯着眼睛悄悄朝旁边瞄过去,想看一下这美女的样貌,却不想看到了熟人。   “好巧啊,越前同学!”   越前季夏打了一个冷颤,瞬间困意全消,艳阳高照的九月天,她感受到了一丝凉意,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坐个电车都这么巧能遇见他?   她明显的抵触被幸村精市看出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一瞬不瞬的盯着越前季夏,季夏感觉凉意更甚,她僵硬着表情也对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呃···同学”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幸村精市”他好听的声音报出名字,依然微笑的脸看不出喜怒。   “我是越前季夏”季夏条件反射般的也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他说完,便转过去脸,目光直视前方。越前季夏也端正坐着,其实她很不明白自己这种老鼠见了猫的心态是怎么一回事,实际上,这位幸村君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除了那天入美术部的事情,可是好像是她自己受不了美色的诱惑,并不关人家的事,不仅如此,他还没去计较她看了他半身裸体的事情,这样想想,似乎一直是她自己在钻牛角尖呢,可是她又无法解释那种一见到他就来自灵魂的颤抖的原因,仅仅打过两次照面,每次都让季夏有一种‘我要完了’的感觉。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谁都不出声,最终是越前季夏开了口:“对不起,幸村君”她不应该毫无缘由的对他带着排斥的感觉,越前季夏认为那样的自己很不理智,有点无理取闹。   “为什么要道歉?”幸村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她,神色依然难辨喜怒。   “我···自从上次在美术部分开以后,对你有点意见,但那完全是我个人臆断,所以···今天再次见到你才会有些失礼的举动,不好意思!”她毫不掩饰的说出来,让幸村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闷气也消散了,说实话见到一个人无缘无故的不待见自己是很郁闷的,幸村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个女孩子他还有点好感,并不是指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很合眼缘,不然那天他也不会做出邀请她参加美术部的举动,越前季夏是幸村精市十几年来唯一主动过的女生,哪怕这个主动并不特定所指。   “你是在生气我上次让你参加美术部?”幸村问到,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原因来解释越前季夏见到他的那种莫名的惶恐,他可从来没恐吓过她。   “啊···有一点关系,但不是你的原因。”她总不能说‘我是被你的美貌所吸引才答应的’这种丢脸的行为越前季夏是人生第一次,心里的郁结得不到纾解,她就有点迁怒幸村,怪他长得太好看咯!但反过来,她觉得自己这样很幼稚,幸村让越前季夏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看到了另一面的自己,不难怪她一见到幸村就神经紧张。   幸村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在意,见女孩没有了之前的防备,也好心情的和她聊起了别的,“越前是去东京?”   “嗯,其实我是东京人,周末回家”她笑了笑向他解释   “幸村君呢?去东京玩吗?”   “不,我去综合医院复查”幸村也不掩饰,他发现他现在能够很坦然的面对过往了,那些痛苦的、绝望的日子,现在慢慢变得风轻云淡,你看,曾经那么痛过的感觉,如今却能够淡然自如的谈起,时间是副良药,没有它愈合不了的伤口。   越前季夏听他这样说反而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对不起有点矫情,什么都不说又有点尴尬呀,正当她思索着说点什么,幸村精市接着说:“我,一年前患上了一种急性神经炎,医生说是格里巴利综合症,从未听说过,但是我自己却患上了,后来,我放下了我喜欢的网球,经过一段时间才康复,虽然现在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医生建议我定时去复查。”   幸村说这话的表情很淡然,一点都不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眼里看不到任何纠结痛苦,但是越前季夏觉得,他说的‘一段时间’是很煎熬漫长的过程,不是他表面上说的那么不痛不痒,因为,她曾经也有过那样的“一段时间”   “那你现在能打网球吗?”越前季夏是知道有些人对于那颗黄色小球的执念的,例如她弟弟,或者眼前的幸村亦同样。   幸村笑着回答她:“虽然我在全国大赛上输了,但是我赢了。”   越前季夏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这个人啊,连失败都要说的这么好听,“幸村君,你现在,回想起那些日子,不会觉得心有余悸吗?”季夏呢喃着出声,她想知道,怎么样才能驱赶那些痛苦?怎样才能在同样的环境下不会被那些它们击打、侵蚀?她也曾努力过,却总是半途而废,她不够强大,只能被痛苦的回忆包围,落荒而逃。   幸村看着这样的越前季夏若有所思,他说:“我并不是从始到终都足够坚强,偶尔也会失落的想放弃,但是越前,如果一直活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比痛苦本身还要令人绝望,学着抛弃那些痛苦的回忆,既然它一直折磨你,为什么不勇敢一点主动踏出来呢?”   电车里面很安静,但是轰隆的声响一直没停过,两旁的风景快速不断的倒退,越前季夏清晰的听到幸村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如果一直活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会比痛苦本身还要令人绝望,可是,“如果做不到呢?”   “那就试试看”幸村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如果做不到,那就试试看,做不到的底线在哪里?忍到崩溃,或者是忍无可忍,总要试过才知道结果不是吗?”   越前季夏逐渐清明,她又想起了松本老师,他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关于竞选学生会的事情。她看着幸村,那么温柔的人,坚韧如此,她突然就很想试试。她的心跳的很快,因为电车越来越快的速度,因为幸村精市的话,因为她油然而生的雀跃,她决定,等这周回到学校,她就告诉松本吾,她的答案!   ☆、第十一章·部长和部员之间要友好相处   或许是话题过于沉重,幸村说完,越前季夏也不答话,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但不尴尬的氛围直至电车驶入东京地段。神奈川与东京的距离不算太远,但天气分明,神奈川被舒适惬意的九月阳光所包围着,但是东京微雨连绵,雨下的不急不缓不大不小,刚好适合情侣雨中撑着伞漫步的节奏。   越前季夏的心情随着东京越来越明亮的风景逐渐升华,仿佛被雨冲刷的干净如洗的街道一样,她的思维也开始清明,对于偌大个东京来说,下一场雨是给它平日里被繁杂所扰的最好的安慰,对于越前季夏来说,幸村精市的话,就是一场及时雨!   “幸村君,谢谢你!”   越前季夏的目光依然放在窗外,看着一颗两颗的水滴在玻璃上慢慢汇聚成一条线,流入车窗缝隙,消失不见,周而复始。   幸村精市看着她的侧脸,眼里是好奇,却无探究,“为什么突然跟我道谢?”   电车的空调开得有点低,而风口又正对着幸村,他感觉有些冷,把衣襟稍微拢了拢,又见越前季夏只穿着一间单薄的衬衫,便把身子往越前季夏的位置挪了挪,正好替她挡些风的距离,又不会超过那条安全线。   越前季夏笑着回头面对着幸村精市,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才回答他的问题:“幸村君,首先感谢你愿意将那些不快乐的经历说出来给我听,其次,我现在无法对你坦诚的说出我的故事,但是你说的话,却给了我莫大的勇气,让我愿意去面对一些我一直以来都在潜意识里逃避的问题,所以,谢谢你”   幸村听到越前季夏这样说有了几秒钟的失神,他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所以,你现在是在给我发好人卡?”   “不,我从没觉得你有多纯良,我只是想表达,哪怕是你一时兴起也好,我也很感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幸村精市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诚然,他自认也算不得什么热血心肠的少年,与她说起那些话也不过是恰好而已,如果今天坐在这趟电车上、他旁边位置的是另一个他认识不过两三天的人,幸村精市以他的姓氏作证,他半口不提所谓往事,他今天会把那些曾经一度让他连回想都不愿意的事情翻出来说,无非是因为,那个人是越前季夏,因为时间刚刚好,因为今天出门时的天气不错。   “越前,诚如你说的,我确实不是一个多么纯良的好人,无关一时兴起,我只是希望我和我的部员能够友好相处”   幸村精市对越前季夏的感情很单纯,一个看上去很顺眼的女孩子,从骨子就散发出的一种自由,更重要的是,幸村精市觉得和这个女孩子交朋友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许是有了这个认知,幸村对越前季夏从一开始就是比别的异性多了一份耐性的。   “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现在可是我的部长,为了以后的期末计分,我收回刚才那句‘你不是个纯良的人’的话”越前季夏惊呼,对于自己的直白有些懊恼,她牢牢记得西川遥‘传授’给她的经验,千万不要和社团部长对着来,期末挂不挂科,社团成绩可是能起到关键性决定的。   “很可惜,我已经亲耳听见了”   “既然如此,我不收回我的话,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   电车行驶的飞快,窗外的雨势渐小,整个车厢只能听见越前季夏和幸村精市相互打趣斗嘴的声音,音量不大,不会影响到任何人,有人听见声响转过头来一看,喔~~原来是正青春的少年少女,带着宽慰理解的笑容又转过头去。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车子驶入东京站,越前季夏拿着行李和幸村精市在站台分开,在幸村精市转身之际,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接着嘴角抽了抽,不是这么巧吧?!   “龙马——”   越前季夏惊喜的看见她家可萌可帅的小王子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拎着一瓶芬达,戴着白色棒球帽,靠在月台上,万年不变的造型,怎么看怎么好看,她猜想过今天会有人过来接她,可能是她家老头,也可能是温柔的伦子,但没想到是酷帅的龙马小王子。果然是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越前季夏奔向龙马,老怀安慰!   “姐姐”   隔了两个星期,越前龙马无视掉越前季夏的激动,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但是插在裤兜的手已经伸向越前季夏手中的行李。他眼睛不经意的往越前季夏身后一扫,便定住,而他目光所及,正式幸村精市的位置,后方的神之子君接收到越前龙马的眼神,回以小王子一个渺若清风的微笑,瞬间,小王子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僵硬,他边拿过越前季夏手中的行李,边装作随意的问她:   “姐姐认识后面那个人吗?”   他没记错的话,那位全国大赛上输给他的学长,就是立海大学校的,而且,貌似就是站在越前季夏身后的笑得很好看但是有点渗人的这位。   越前季夏随着越前龙马的问话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幸村精市还没走,站在原地,她想了想,还是拉着龙马走过去打招呼。   “幸村君,这是我弟弟越前龙马”   “龙马,这是我同学兼社团部长,幸村精市”   越前季夏给两人相互作了介绍之后,才发现气氛有点怪,她戳了戳龙马,示意他礼貌一点先打招呼,龙马不理她,看了幸村精市许久,才憋出一句,   “好久不见”   越前季夏瞪眼,什么情况?认识啊?   幸村好像听见了一个笑话,他眉眼弯的更好看了,“好久不见,越前君”   他瞟了一眼还带着茫然的越前季夏,又说,“我以为是巧合,没想到越前是你姐姐”   “你们认识?”等到两人‘叙旧’完毕,越前季夏才说出疑问,她有点不真实,难道打网球的中学生都这么有缘分吗?   听到她的问话,龙马自然是不愿意多说的,幸村精市只好解释道:“全国大赛,我的对手就是越前君,我输给了他”   他说起这件事,表情和语调完全不见一丝波澜,仿佛输掉全国大赛的不是他,越前龙马虽然是个性格有些拽的小王子,但更是一个小男生,听到曾经的对手在自己姐姐面前毫不掩饰的说出这些话,他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只能催促着越前季夏赶紧离开。   “幸村君,周一见”   越前季夏对着离开的幸村精市挥挥手与他告别,越前龙马一声不吭的走在前头。   *********   快到家的时候,越前龙马突然站定,他转身盯着越前季夏,双眼眯起,就像小卡看见鱼的眼神,   “姐姐,我刚刚好像有听到说,幸村精市是你的部长?”   “是啊,我参加了学校社团,幸村精市是社团部长,有什么问题?”越前季夏回答,看着不知道又哪根筋不对的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听到这个回答,眼里闪着精光,进一步逼问“你不是不会打网球吗?为什么会参加网球社?还是男网部?”   越前季夏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幸村精市除了是美术部的部长同时也是前网球部的部长,龙马这小子肯定是误会了,她只能一一解释道:   “第一,我参加的是美术社,不是网球社,第二,幸村精市是前网球部部长,现美术部部长,第三,我,这辈子,都学不会打网球,所以龙马,把你那和爸爸一样要挖掘我网球潜力的心思拿走。”   越前龙马听到解释瞬间泄了气,瞪大着猫眼看着越前季夏,有点不甘心,凭什么十几年如一日都只有他一个人被那个老头子耍呢???   越前季夏见龙马如此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在龙马头上爆了一个栗子,疼的越前龙马龇牙咧嘴,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有谁规定越前南次郎的孩子就一定要会打网球?你姐姐就是没那个天赋,所以,以后不准再像老爸那么讨厌了知道吗?”   越前季夏说完作势又要去敲龙马的头,龙马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才闷着回答:“知道了”   “姐姐这么喜欢打人,以后会很难找到男朋友的!   龙马还在见怪季夏敲他脑袋的事情,边走着边嘟囔。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妈妈叫我们回家吃饭了。”   “妈妈的饭还没熟呢,你倒是编个实际点的理由啊”   越前龙马不答话,突然提着季夏的行李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我说姐姐你再这么凶残会嫁不出去的!”   越前季夏站在后面看着奔跑的龙马,心里想着:龙马,看来姐姐对你的爱还不够用力啊。   ☆、第十二章·美术部的告白   季夏回家的第二天,享受了东京自一个月以来久违的好天气,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伦子说,东京的天,婴儿的脸,说变就变,保不准今天晴,明天雨,所以要趁着有阳光的时候把该拿出来晒的东西晒一遍,在这种阴雨连天的日子,太阳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所以,伦子一大早就把家里所有能用得上的被子以及一系列家居用品全部搬到庭院——杀菌除霉!接着又考虑到阁楼以及杂物间有漏水的现象,便招呼了龙马以及季夏三个人一起把家里的角角落落全部翻了个遍,至此,越前南次郎藏在杂物间暗格里的比基尼女郎杂志到底是没保住。   伦子的脸沉的比要即将下雨的天更厉害,她面无表情的搬着那一摞杂志,步伐轻缓的走到越前南次郎前面,在越前南次郎掺杂着惊讶、心虚、故作镇静的表情里,把杂志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只留下一句话: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还能从家里看到它们的影子。   越前南次郎苦着一张脸,不情愿的一本一本收起来,放到可回收垃圾的分类里,然后亲眼看着来收垃圾的大叔把他的独家私藏版带上垃圾车,扬长而去。伦子看到很高兴,表示允许他今天拉着她儿子多打一个小时的网球,平时为了龙马的骨节发育,伦子是不允许越前南次郎过多的和越前龙马打球的。   时间滑到正午,一家人吃过午饭,闲来无事坐在回廊上闲聊,摆着几盘小点心,伦子泡了一壶茶。伴着茶香,越前季夏开始向伦子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偶尔龙马和越前南次郎会插上一两句嘴,说累了,季夏身子就往后一倒,头枕在伦子的膝盖上,眯着眼享受云淡、风轻、日和。   将近下午三点,越前季夏收拾完行李,准备回神奈川,依然由越前龙马送她去车站,相比起昨天去接季夏回来,龙马今天的情绪有点不高,一路上都绷着一张俊脸,季夏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不说破,快要到达车站的时候,龙马才抱怨着说:   “早就劝姐姐在青学上学了,何必每周花这么多时间用来坐电车!”   越前季夏看着眼前越来越清秀挺拔的少年,内心带着酸涩,带着甜。她知道龙马在担心她的安全,担心她一个人在立海大会被欺负,越前龙马已经不是曾经只会向她诉苦的小宝宝,而是蜕化成了一个会反过来担心她的少年,而以后,他还会越来越优秀,越来越万众瞩目,她很骄傲,这样吸引人的龙马是越前季夏的弟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伦子,只有她和他最亲。   季夏敛去内心的酸涩,对龙马说:“花时间在电车上无所谓,龙马,我们始终都是要一个人面对所有好与坏,所以,和电车没关系,和立海大更没关系。”   龙马莫名不解,反正他姐姐说的话他一向都是听个一知半解的,总而言之,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就对了。   广播里响起催促的声音,越前季夏接过龙马手中的行李,又叮嘱他回家注意安全,得到龙马的首肯,才转身走向站   台。   周一   季夏随着立海大学生人流缓缓行动,神奈川的海风舒服的想让人昏睡,西川遥从越前季夏身后赶上来,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季夏”   “早上好,西川”   西川遥挽着季夏的手,一路和她说着周末过得如何,又发现哪家新开的店,又遇见了几个好玩的人,在得知越前季夏居然和幸村精市搭同一趟电车回东京之后惊呼为什么当时不发简讯告诉她这件事情等等。   第一节课下课之后,越前季夏拿着松本吾给她的竞选学生会的资料,去了他的办公室。当时松本吾正在审阅作业,看见越前季夏来找他并且说明愿意参加竞选之后,稍微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依然拒绝的。松本吾看着越前季夏的眼神很是欣慰,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而做出决定,只要越前季夏愿意,松本吾就会尽力帮助她,作为一个老师,没有比见到自己在意的学生在舞台上发光发更另人值得激动了。   “既然你决定了,就不允许反悔,无论后面有多大的困难,都不能退缩,这是老师教你的第一步”   “如果你连最简单的坚持都做不到的话,谈何胜利?”   松本吾这话说的有些严厉,但是越前季夏却不甚在意,或许他这样说是有些激励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越前季夏从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要中途反悔,上了台却下不了台这种事,她从来都不愿意做。   “老师,我不会反悔,但是我该做的都做了最后还是没能当选的话,您也别太失望,毕竟立海学子如此多,佼佼者又占众数。”   别人说这话松本吾或许觉得还有些妄自菲薄,但从越前季夏嘴里说出来,松本吾只觉得无奈,他也不和她废话,直接发号施令让她抓紧找资料做好准备,周三就是正式的竞选了。   越前季夏把这个决定告诉西川遥时,她以崇高的热情来迎合越前季夏这个决定。并且,她觉得越前季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虽然这个变化很微妙,但西川遥能感觉到。   周一、三、五是幸村精市需要美术部各部员准时去报道的日子,所以放学之后,越前季夏丝毫不纠结的前往美术部。但事情总有突发状况,比如:她没打算撞破一起校园告白事件!   “幸村学长,我喜欢你,请你答应和我交往!”   越前季夏推开美术部的教室门的那一瞬间,她只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分执着,七分坚定。   她还来不及反映,两位主角已经发现了门外的她,越前季夏现在无比以及及其的尴尬,什么叫进退两难?这就是了!   那位告白的少女似乎也没想到有此突变,她刚刚告白,还没来得及等到幸村精市的答案,就被人中途打断,结果她一激动,两泡眼泪就浮在眼里,捂着脸推开站在教室门口的越前季夏跑了出去。   越前季夏望了一眼洒泪而去的学妹,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幸村精市,她犹豫着问他:“幸村君,需要我帮你把她追回来吗?”   幸村一个眼神扫过去,越前季夏只觉得本来就足够冷清的美术部又凉了几分,她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对你表白,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打断你的好事,不是,一定不会推开门的。”   幸村精市已经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他觉得越前季夏对于自我的认知还是挺正确的,比如她的主观臆断能力这方面。   “你不用追她回来也没打断我的好事,不相关的人而已。”   幸村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开始动手摆弄画笔颜料等一些做画工具,他没有再说一些别的话题,整个人站在那里,气质还是相当的气质,帅气还是依然的帅气,但越前季夏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女人的性子不可捉摸,男人的也一样,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越前季夏都没有在主动找幸村精市说话,这次的沉默与上次在电车上的不同,越前季夏感到有点压抑。   陆陆续续的其他美术部的人员也相继到齐,美术部加上越前季夏和部长幸村精市一共二十个人,其中初中部十个,高一年生五个,高二年生三个,高三年生两个。   越前季夏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正式开始部活时间,幸村精市的要求不高,每个人一个星期交出一幅人物画像一幅油墨画便算合格。   幸村精市走到越前季夏的身边,他看着越前季夏在素描本上开始构图,事实上,他是有些意外的,“越前,你以前学过画画吗?”   “嗯,学过一段时间,但不精通,最简单的素描我还是可以的,至于油画,我也学过一点,不过自然是比不上他们了”   她口中所说的“他们”是几位初中部的后辈,越前季夏曾在一个画展上面看到过其中一个人的画,她只认得签名,今天才将签名与真人对号入座。   幸村精市笑而不语,看大家都在状态内之后才拿起自己的画笔。   他靠窗而坐,画架摆在他的斜对面,一只手拿着调色盘,另一只拿着画笔,正在画纸上涂抹着,校服衬衫的袖子卷到结实有力的小手臂,扣子开到第二颗,领带已经在作画前就已经拿下,幸村的双腿很长,特别是弯曲着看,更甚,他就那么随意的一静一动,越前季夏都觉得他才像是活在画里的人,不知怎么,她又想起那个被她打断了告白的小学妹,如果,刚刚不是她进来突然打断,幸村会答应那个告白吗?   ☆、第十三章·(小仙女们从这章开始我不就写标题了爱你们么么哒   这个问题只在越前季夏心里打了个转儿之后就被她给摈弃了,以目前她和幸村精市的关系来看,这种私密程度达到三颗星的级别的问题,并不适合她来问,虽然幸村一直以来对她释放的都是善意,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和他聊这个话题。   部活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才一个小时左右,幸村精市就宣布部活结束,各自解散。越前季夏和幸村精市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美术部,初等部的几个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傍晚的立海大不似白日里的喧闹,每个角落都透着柔和宁静,它像个浅眠的美人,呼吸平缓,张弛有度。   越前季夏路过明生湖旁边的那面浮雕像时偶遇了正在努力攀爬雕像的西川遥,她站定,挑了挑眉,抬步走向西川遥,寂静无声的站在她身后,看了她良久,始终看不出来她此举意义何在。   “西川?”   “啊——”   西川遥被突然出声的越前季夏吓的两腿一软,双手一松,直接从雕像上面挺直着摔了下来,越前季夏还只来得及伸手做一个接住她的姿势,只见西川遥的臀部已经落地,西川遥躺在地上哀嚎,越前季夏连忙上前去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帮着西川遥整理好外翻的裙子,稍带着歉意对她说:   “西川,吓到你了,抱歉啊”   西川遥摆了摆手,摸着被摔疼的手肘,一脸羞赫“季夏不关你的事,谁让我是做贼心虚呢”   越前季夏指了指身后的浮雕像,眼里带着揶揄,故意打趣的问道:“你想偷个雕像回家啊,难度系数比较大,我建议你还是偷点儿别的吧”   西川遥翻着白眼伸手掐了她一把,无视她的胡言乱语,看着左右周围空旷的校道,庆幸这是放学后时间,周围没人注意,她才向越前季夏解释道:   “我不是想偷什么雕像,我是想把雕像上面的那粒纽扣拿下来”   西川遥说到纽扣,语气里带着少女暗恋的羞涩,越前季夏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确实,在雕像的最顶部,悬着一颗纽扣,一半落地,一半悬空,   “这纽扣,有什么特别的吗?”值得你冒着走光的风险也要将它拿下来。   “当然特别了!”   西川遥语气坚定不移,她靠近越前季夏,俯身在她耳边,“这颗纽扣,是今年高三毕业的一位学长的”   “嗯?然后呢?”越前季夏迟疑的看着说完一句便脸红的西川遥,心里暗忖,一幅少女初怀春的模样,这哪是“学长”这么简单啊?   “他很受欢迎的,性格温柔,长相英俊,成绩优异,毕业时,好多学姐学妹都想要他的纽扣,他说他弄丢了,但其实我看见了,学长前一天就已经把他校服的第二颗纽扣偷偷的放在了着浮雕像的上面”   西川遥指了指放纽扣的位置,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忽然低沉下来,垂着头,像一只败落的小狗儿,西川遥拉着越前季夏坐在雕像的根部,眼神放空,托着腮,继续说道:   “季夏,我现在不确定我那天看到的学长是否真的是平日里的他,大家眼中的学长,很斯文,很优雅,可是那天他爬上雕像时动作的敏捷度,根本不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能有的,还有,我第一次在学长的脸上看见那样,那样邪佞的表情,学长,好像变得不是学长了”   西川遥的声音有些哽咽,比她的人还要显得低落几分,她把自己的脸埋在双臂里,越前季夏看不见她的表情。   她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少女的头,手里几分安慰,几分疼惜,   西川遥露出一半的脸,望着越前季夏,眼里的惊慌失措、不安惶恐一一显露。   “你很喜欢他是吗?”越前季夏问着沉浸在过去的情绪里出不来的西川遥。   西川遥微敛双瞳,手里抓着的裙角被她松松紧紧,已经不能看,她语带惊慌,“季夏,我喜欢学长,可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已经发现了他不同以往的一面,我却还是喜欢他”   “所以你就觉得你的感情不纯粹,因为不管这个人有几面,你发现你都能轻易的接受他并且依然对他怀有不一样的感情,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对吗?”   说到底,西川遥才是真正的喜欢的过于纯粹,纯粹到她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感情。是谁说的,喜欢一个人就该喜欢他所有的样貌,不要但只看到一面,就断定你的感情。   “西川,你为什么要这么纠结不痛快呢?你想想啊,你喜欢你的学长,你发现了他不同的一面,你依然能心悦他,有变化的是他,不是你,你做到了始终如一的喜欢他,并没有因为他与你平日里喜欢的他有出入便停止这种感情,这才是真爱啊”   西川遥听得有些蓦然,她愣了半响,才带着不确定说:“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乖女孩,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赶紧拿下你学长的第二颗纽扣,回家”   越前季夏率先站起身,眼见着西川遥又要爬上去,连忙阻止了她。越前季夏从包里掏出一颗网球,在手里颠了颠,目测纽扣的距离,心里有了底,将手里的网球用45度抛出去,顺利的打落纽扣,网球落地,纽扣落地。越前季夏上前,弯腰捡起地下的球和纽扣,把球放包里,在瞪目结舌的西川遥面前摊开手掌,纽扣安稳的躺在越前季夏的手心里。   西川遥傻愣愣的结果越前季夏给她的纽扣,突然兴奋地大喊:“季夏你好厉害啊~~~”   越前季夏表示惭愧无比,这种伎俩在越前南次郎面前,根本不够看,也只有这个傻妞才会觉得她厉害。   “西川,我想吃冰,我们去附近的甜品店吃点东西再回家吧”   “好啊好啊,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店,很不错的,我带你去吧”   她们踩着轻盈的步伐缓缓离去,而少女的心思啊,不知打哪儿来,不知从何处去!   想要吃到美食,就必须得跟着吃货走,这句话是在真理,并且很在理。西川遥带着越前季夏来到的小店确实很好,不大的店面里面的摆设却满满当当,从桌椅的摆放到角落的盆栽,都证明老板布置的有多用心。   两人各点了一份甜点,就临窗而坐。越前季夏感受着嘴里冰凉的爽透,连带着脑袋也清明了很多,但是她挖了几口就放下勺子,只看着西川遥,西川遥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瞧了一眼越前季夏身前的芒果味布丁,再看看自己碗里的草莓沙冰,慢慢的把自己的草莓沙冰推向越前季夏,   “季夏,给你”   越前季夏不明所以,“给我干嘛?”   “你不是想吃草莓沙冰吗?”西川遥脸色一僵,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越前季夏思索几秒才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我不想吃你的草莓沙冰,我只是大姨妈来了,不想吃太多冰凉的东西而已,想等它融冰了再吃”   “那你还点了冰的芒果布丁?”西川遥瞪大着眼睛更不解了。   “嘿,我就是嘴馋,故意点的加了冰的”越前季夏皱了皱鼻,很坦然的说道。   好吧,还有比这姑娘更任性的吗?   “季夏,你这样不行的”西川遥担忧的看着越前季夏,她自己有生理痛,更加明白月经期间吃冰凉物简直就是在作死!   越前季夏用手试了试布丁的温度,还有些冰,安慰着有些着急的西川遥,“我知道,可是来月经的女生和怀孕的女人一样,想吃什么就一定要吃到嘴了才过瘾的,这是第一次,我保证!”   过嘴瘾还有理了,不过西川遥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等到越前季夏手里捂着的芒果布丁变成常温,西川遥的草莓沙冰已经见底,越前季夏问她还要不要再来一杯她请客时,西川遥很出息的拒绝了,并且强调女孩子应该少吃冰。话里语里直接指责越前季夏明知自己来了大姨妈还吃冰的这种行为有多不理智等等。   越前季夏一边应声着答应她以后绝不再犯,一边往嘴里塞着布丁。她眼睛无意的往窗外扫了一眼,手里往嘴边送布丁的动作顿住,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西川遥:“呐,西川,街对面那个,是不是柳生比吕士?”   西川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确实是柳生比吕士,不过除了柳生比吕士,还有一个很漂亮,身材很高挑的女孩子,也是穿着立海大的校服,最让越前季夏在意的是,那个漂亮的红头发美女,半个身子都靠在柳生比吕士身上,两人看起来,关系似乎不简单,想到这里,越前季夏又思及远在太平洋彼岸的伊藤名苑,瞬间感到脑仁一阵一阵的疼!   “嗯,是柳生君”   “哦~~那他——”   “他旁边是柳生君的女朋友,立海大的校花——八神雪”   没等到越前季夏问完,西川遥已经做了回答,她朝越前季夏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看吧,我聪明吧,你还没问我就知道你要问什么了!   越前季夏已经无暇去理会西川遥了,她只听到,柳生君的女朋友,她的天灵盖像被人劈了一下的那样疼,心力交瘁的想着,伊藤名苑,这下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第十四章   那天晚上,越前季夏回去之后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伊藤名苑。她存着侥幸心理,她想着,也许,伊藤名苑在美国会认识一个比柳生比吕士更好的人,又或者,柳生比吕士也不一定能和那个校花一直在一起,但是,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现在的越前季夏所能掌控的,所以,她更加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伊藤名苑。   其实越前季夏还有更深一层的顾虑,她怕伊藤名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个伤心过度直接杀回日本,找到八神雪当场单挑,谁赢了柳生比吕士就归谁,这种事伊藤名苑是绝对能做出来的,那个傻姑娘的脑神经比她的直肠还要直,一言不合就决斗,所以,越前季夏不敢冒险。   而柳生比吕士,越前季夏估计他甚至都不知道伊藤名苑这个人的存在,想到这里,越前季夏更加头疼,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无关对错,只讲究个先来后到。   越前季夏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手里回日本之前伊藤名苑送她的可达鸭公仔,用手使劲捏了捏那只扁嘴鸭子,看着瘪下去的地方又慢慢地饱满起来,循环了几次,直到可达鸭的脸部表情越来越扭曲,越前季夏才停手,她大概也觉得自己无聊至极才会欺负一只不会叫不会反抗的鸭子,她叹了一口气,挺直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郁闷又无奈的想着,名苑啊,你的独角戏要唱到何时才会醒?   第二天一早起床,越前季夏就发现眼圈带了一层淡青色,明显的睡眠不良导致,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翻了个白眼,连眼珠都染上了红血丝,越前季夏暗自在心里给伊藤名苑记了一笔账。   说起八神雪,关于这姑娘的基本信息,西川遥没有与她说起太多,只简单的说了个大概。据说,八神雪的成绩很差,不仅私生活混乱,还擅长打架斗殴,能在立海大站住脚的原因,除了她那双拳头,还因为立海大的校董八神建一是其堂叔,还据说,八神雪能找到柳生比吕士做男朋友,完全是因为她用校董侄女的身份胁迫柳生比吕士答应的。   先不管这些据说的真假性,且说越前季夏当时听到八神雪爱好打架斗殴时的想法,怎么感觉这姑娘和伊藤名言是一个道上的人呢?越前季夏对校花姑娘是有些好奇的,她好奇于除了爱打架这一点,八神雪还有那些特质是能和伊藤名苑对上号的,知道了柳生比吕士喜欢的类型,她才能想出几个劝伊藤名苑尽早放弃喜欢柳生比吕士的理由啊。   好奇归好奇,越前季夏可没想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与八神雪做一次近距离接触,可是,看躺在昏暗的巷子中央的少女,摸着良心她也不能做到撒手不管。   越前季夏走近一看,抽了一口凉气,她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整个人都在颤抖。八神雪那张美丽的脸蛋已经青红肿胀,布满伤痕,眼睛周围的青紫触目惊心,额头下方的部位被利器打出一条血痕,伤口裂开至耳根处,红肉外翻,流血不断,几乎覆盖了她整张脸,嘴角也有不断的血水流出。   到底是谁?会对一个花季的女孩伤害至此?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越前季夏不敢耽搁,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手还在不停地颤抖。拨打了急救电话之后,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她不可能会离开这里,之前伤害过八神雪的人难保不会再返回来,如果留着八神雪一个人在这里,极其危险!   越前季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先是向松本吾请了假,松本吾很爽快的批了她的假,并没有问多的原因,只是叮嘱她如果身体不舒服要多休息。和松本吾讲完电话,越前季夏拿出包里的一早灌满热水的保温杯,倒出一点热水,慢慢地吹凉,变成温水时她才喂一些少量的温水给八神雪,因为不确定这样是否对她有帮助,所以越前季夏也不敢喂太多水给八神雪。   八神雪嘴里进了水,意识才稍微恢复,疼,是她的第一感觉,钻心的疼,全身上下的细胞似乎被抽出来。嘴里温热的液体划进到胃里,暖暖的,扩散到四肢百骸,使她全身遍体疼痛的感觉减轻了一些。她的眼里有血水所以看不清悬在自己上方的人是谁,但直觉上给八神雪很安全的气息,所以她没有任何挣扎,任由越前季夏一点点的喂着自己水喝。   八神雪很后悔,如果今天出门之前去找清姐算一卦说不定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清姐自称神棍,但其实算的卦还是挺准的,至少清姐前几周就警告过她最近别走小路,易惹上血光之灾,果然,清姐诚不欺她啊!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越前季夏用手背碰了一下八神雪的额头,尝试着和她说话交流,希望她能听见,如果一直任由她昏迷着,结果会是最糟糕的情况。   可是八神雪现在这个状态能听见越前季夏说话已经是最大极限,不可能会有反应,她的眼珠子动了动,嘴角扯了一下就没再有任何动静,但越前季夏吊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能动就好,能动就证明她还活着。   “我说,你别睡着啊,不然我唱歌给你听吧,不过我只会唱英文歌,虽然我已经回来日本这么长时间,但仅仅是文字与交流无障碍而已,而且我唱歌稍微有点难听,你要是不喜欢听的话就动一下手指或者转转眼珠子什么的,咳,,我开始唱了啊······”   “好吧我承认我唱歌确实要命,这次换成讲冷笑话吧,从前,有两只番茄过马路,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其中一只闪避不及被压扁,另一个番茄指着被压扁的的番茄大声笑道:哈哈哈哈,看,番茄酱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不好笑对吗?嗯,每个听过我这个冷笑话的人都像你一样不给一点反应,我也觉得不好笑,可是这是我唯一会说的笑话了虽然它是个冷笑话”   ·········   时间流逝一点又一点,救护车还没来,越前季夏不停地讲话,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她只是想让八神雪听到她的声音,吵着她,不让她意识逐渐涣散,所以只能不停的说话,从自我介绍说到家庭关系,从童年趣事说到成长历程,在这不短的时间内,八神雪成了最了解越前季夏的人。   就在越前季夏还想讲起她和可达鸭之间的渊源时,救护车总算到达,看见医护人员的那一刻,越前季夏全身放松,瘫软在地,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看见八神雪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时有多慌张,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的心神。   医护人员迅速的把八神雪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放在担架上,越前季夏也被扶到救护车上,随着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   神奈川中心医院作为整个神奈川县的龙头医院,这里每天都有人进人出。这里是生命的中转站,消逝与开始,希望与绝望,无时无刻不在交错。越前季夏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等待着八神雪的消息,她的手无意识的抠着自己的手指甲,这是越前季夏紧张不安的标志性动作。进急救室之前她问过医生大概情况,医生只给她一句“抢救之后才知道结果”便匆忙的进入急救室。   越前季夏生平第一次产生一种莫名荒唐的情绪,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该怎么算?她与八神雪,素昧平生,素不相识,她仅仅是隔着一层玻璃一条街见过她的样貌,她是她闺蜜的单方面情敌,她闺蜜喜欢八神雪的男朋友,从小到大,一直在暗恋。她们俩该是连点头之交都不能算的关系,或者因伊藤名苑,越前季夏只拿八神雪当路人。而今天,此时此刻,越前季夏居然在医院等待着八神雪的抢救结果,   “呵,说出去有谁信呐?”   越前季夏垂着头喃喃自语,眼里看不出是哀是怒是悲是喜。她怀里放着八神雪的书包,一只白色翻盖手机在她手里握着,越前季夏试着打电话联系八神雪的家人、朋友、亲戚,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无法接听,或许是被袭击她的人故意踩坏了,手机背面有条裂痕,和八神雪脸上的那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太像。   她用手指摩擦的手机上的裂痕,转而又思及八神雪脸上的伤口,眼里又沉了几分,她脸上的伤口那么长那么深,几乎占据了她大半个脸蛋儿。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清醒之后看到自己的脸变成如此模样,一时之间肯定难以接受,世上有几个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脸?   越前季夏突然开始害怕,她怕面对醒来的八神雪,或许她会歇斯底里,或许她又只会闷声哭泣,但无论哪种情况越前季夏都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与开解的人,更何况,她不了解八神雪,届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劝她!   ☆、第十五章   时间过了正午,急救室的指示灯才灭,越前季夏见医生走出来连忙上前去询问八神雪的身体情况,“医生,我同学她……”   问话间,越前季夏从还未合上的急救室门缝中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八神雪,她整个脸都被白色绷带包裹着,从表面上看,很不乐观。   医生边摘下口罩边给越前季夏说明:“她的生命没有大碍,肝脏有些破裂,但非常轻微,基本上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情况最不乐观的是她的脸部伤口,从额头至耳根处长达15厘米左右,即使伤口愈合,最终也会留下疤痕”   “关于这点,你最好多鼓励、开解她,虽然会留下疤痕,但通过医学技术还是能够祛除的”   “好的,我明白,辛苦您了”   目送医生和护士离开,越前季夏有些无力的靠在急救室门边,痛苦的□□一声,她该,怎么和八神雪讲明这些?   那群人明摆着就是为了让她毁容,下手不留一丝余地。八神雪啊八神雪,你究竟惹了怎样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等到你清醒之后,看清自己的状况,可会后悔?   越前季夏走进病房,八神雪还没有醒过来,看了看时间,也快了,医生说过麻醉的时间并不长,她在门边踌躇了十来分钟,才挪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   这病房很亮堂,光线充足饱满,越前季夏又起身去将窗帘全部拉上,可无济于事,阳光依然透了进来,医院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窗帘也是,所以起不到遮挡强光的作用,越前季夏索性不去理会了,她转身回到病床边,八神雪已经醒来,她将醒,还不太适应满屋亮堂,她抬起手臂用手背遮住自己目前尚且唯一能有视觉感触的一只眼,   “真刺眼”   八神雪的声音不似她的人,很细腻,很清透,干净且柔和,澄澈且简单,三个字的抱怨由她说出来,只像是在表达今天的天气有多好!   “抱歉,我已经把窗帘全部拉上,今天的阳光太强烈了”   “谢谢你”   “不客气”   时间陷入沉寂,一室明光,温度刚好,越前季夏和八神雪谁都没有再说话。   越前季夏站立着且不安,她酝酿着,怎样把实情说给八神雪听,而越前季夏焦虑的对象老神在在,躺在床上眯着独眼若有所思。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八神雪平稳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传进越前季夏耳朵里,把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她勾了一下僵硬的嘴角,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   “不用谢,应该的”   八神雪又打量了一下越前季夏,见她也是穿着立海大的校服,便问道:   “你也是立海大的学生?”   越前季夏点点头,“我叫越前季夏,立海大高中部一年”   “八神雪,也是一年”   至此,两人算是超越了点头之交,越前季夏这才想起需要联系八神雪的家人,她从口袋拿出那只白色翻盖手机,走到八神雪旁边,稍微弯着腰,把手机递给她看,   “八神桑,医院需要联系到你的家人,你的手机坏了,不介意的话告诉我号码,我用我的手机联系他们”   八神雪看着越前季夏摊开在手心的白色手机,深色莫名,   “麻烦你帮我打给我男朋友吧,他也是立海大的学生,他叫柳生比吕士,号码是090-3342-1019”   对于八神雪在这种时刻首先需要的是男朋友而不是父母的这种行为,越前季夏颇为不解,但并没有多想,她输入号码,走出病房,才拨号,现在是正午,立海大是午餐时间,没有意外的,拨通号码几秒钟,电话接通,   “摩西摩西?”   “你好,请问是柳生君吗?”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越前季夏,你的女朋友八神雪现在在神奈川中心医院,能否麻烦你尽快过来一趟”   “阿雪?她在医院?”电话那端柳生比吕士听到自己女朋友进了医院,声音染上焦急。   “是,她需要你”越前季夏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说出八神雪的需要。   “好的,我现在过来,那个,能告诉我阿雪什么情况吗?”   越前季夏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柳生君,电话里说不清,等你过来再说吧”   那头的人呼吸急促了几下,没有继续追问,回了一句“我马上过来”便挂了电话。   越前季夏收起手机,转身回到病房,八神雪正在看着被风撩起又落下的窗帘,见越前季夏进来,收回目光,微微朝她一笑,   “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   越前季夏坐回椅子上,她看着八神雪,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吧”   “是不是我脸上的伤?”   八神雪很淡定,也很坦然,毫无纠结,这是在越前季夏预料之外,   “医生说,伤口愈合之后会留下疤痕”   “无所谓”   “留不留疤痕,对我来说,无所谓”   八神雪的回答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哀乐,越前季夏一时之间也不拿不准她这样说是心灰意冷还是真的无所畏惧。她没有说话,八神雪闭上眼睛,也不再说话。   立海大   柳生比吕士接到那通电话就去找老师请了假,思及下午的部活,他跑去找了幸村精市。   “八神进了医院?”   幸村精市是知道八神雪的过去的,但是引用江湖上那句‘我不做大哥好多年’的名言,八神雪也已经不做不良少女好多年,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幸村是惊讶大过担心的。   “嗯,有个女生打电话过来告诉我,阿雪现在神奈川医院,我必须现在过去,所以幸村,下午的部活我就不参加了”   柳生比吕士扶了一下眼镜,神色冷凝沉重,幸村自然明白八神雪在柳生比吕士心中的重要性,他心系八神雪,也了解此刻柳生心里是难受的,   “你过去吧,部长那边我会说清楚的”   “不过,给你打电话的女生是谁?八神在立海大是没有女性朋友的”   柳生比吕士有些心累,他家阿雪确实没有女性朋友,但是对方严肃的语气并不是开玩笑,所以他不敢打赌。   “她自称越前季夏,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要等我去医院再说”   幸村讶然,越前季夏?是她!幸村也正了正脸色,让柳生比吕士出发去医院,越前季夏不是会拿生命来开玩笑的人,那么八神雪确实是受伤在院了。   柳生比吕士赶到医院,询问出八神雪的病房。当他打开病房的那一瞬间,他切实的感到心脏抽搐的剧烈疼痛,他的呼吸急促,因为担心,脚步不停歇,他的身体颤抖,因为病床上躺着的心上人。   八神雪和越前季夏听到门开的声响,朝门口望去,越前季夏有些不忍直视,喘气喘成这样,这人是飞过来的?   八神雪看见柳生比吕士的瞬间,所谓淡然,什么无惧,通通不见,她眼眶迅速发红,瘪了瘪嘴,   “比吕士~”   这声唤的委屈,哽咽,让越前季夏不禁侧目,再瞧柳生比吕士的模样,越前季夏识趣的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既然柳生来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待下去,她得回学校了。   她走了之后病房里的两人发生了些什么越前季夏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伊藤名苑,这次是真的是没有一点希望了!   如果说之前她不了解八神雪在柳生比吕士心中的地位,那么她还能够自我催眠的分析将来他们可能会分手,但今天在医院,她亲眼所见,柳生比吕士分明是把八神雪当成了眼珠子,那焦急的神态,惧怕的神情,劫后余生的喜悦,除了爱惨八神雪绝无第二种情况!   越前季夏突然觉得烦闷无比,她本打算下午去学校上课,可是一系列的事情搅得她胸口发闷,名苑对柳生注定无果的暗恋,她不忍心开口同名苑讲,后天即将到来的学生会职位竞选演讲,说实话,她也没有她想象的放的开,束手束脚了十几年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挣脱?松本吾的期许,她又怎么回应?   这些事情放在越前季夏心中的小角落,在此刻被放大成无数倍,塞满了越前季夏的脑袋,她站在立海大校门口,那一瞬间,她决定,她要翘课!   没有犹豫,转身就离开,她向神奈川大海的方向奔跑。海风吹得太猛,越前季夏的裙角飞扬,校服外套被她脱了系在腰间,看海也要做好防走光措施。   “啊――――”   她学着电视里那样,大声的喊出来,歇斯底里的发泄心里说不出口的郁闷,大海用一波一波的海浪回应着这个对它倾诉的少女。   下午的阳光反倒没了上午的强烈,并且海天相接之处一片灰色朦胧,这是下雨的前兆。   越前季夏躺在沙滩上,突然觉得有水滴在自己脸上,心想,这雨来的没这么快吧?睁开眼睛,一张俊脸措不及防闯入她的视线,俊脸的主人手里一捧海水。   “幸村你逃课”越前季夏就这样躺着与悬在她头顶的幸村聊了起来。   “彼此彼此”笑,比海风更袭人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哦~是吗?我也有必须要来的理由”   “说来听听”   幸村精市把脑袋从越前季夏上方挪开,转而在她旁边坐下,他说:   “捉回到了校门口又逃课的人”   越前季夏:“……”说的就是我咯?   ☆、第十六章   幸村说,他要捉回到了学校门口又逃课的人。   越前季夏听了他这话,不予回应,她用手捂着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依然头顶蓝天,眼看白云,眼神放空,幸村瞟了一眼她,也不在意越前季夏故意忽视他的话。   此时的海风吹得有些肆虐,幸村精市紫蓝色微卷的头发不断地随风飞扬,幸村反反复复撩了两三次,头发依然肆无忌惮的飞舞,他被扰得不胜其烦,也学着越前季夏,身子往后一倒,终于,半长的头发总算不再相互纠缠。   越前季夏望着灰蓝交融的天,幸村精市看着若隐若现的云,各自有各自的思索,许久,两个人谁都没有主动打扰。9月的神奈川海滩并没有游客往来,人流最鼎盛的时期是炎炎六月,过了八月逐渐减少,到了九月已经是萧条,所以,即使越前季夏和幸村精市在这里重现了一幅在青春纯爱校园电影中的情景,也没有人会注意。   早在幸村精市与他的头发‘斗智斗勇’时,越前季夏的注意力就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过去,看到后面,见他实在无奈,干脆也倒在沙滩上,让风撩不起他的头发,才算完事。越前季夏被他有些孩子的气的动作逗笑,没想到一像胜券在握的幸村精市也有令他头疼的时刻,但转念一想,即使强悍如幸村精市,也会有令他纠结不爽的事情,这样一对比,好像心情又好了很多。   她偏首,盯着幸村那秀美异常的侧面,有人说,真正的美人是能经受得住360度无死角考验的,幸村就是这样的美人。   即使他现在躺在充满污泥的沙滩上,即使他的发凌乱,即使他的白衬衫并不干净整洁,但在越前季夏看来,他依然美如嫡仙。   或许是越前季夏的注视太过直白明显,幸村也偏首,两人面对着面,她眼里有赏心悦目,却没有痴迷沉醉,所以幸村精市可以和越前季夏毫无顾忌的开玩笑,   “好看吗?”   越前季夏一愣,旋即轻笑,上扬的嘴角里藏着危险的恶劣因子,她回了一句:   “此颜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她的声线因吹了些海风变得微微沙哑,却不会难听,但幸村精市因为她的评价神情变得有些僵硬,更多的是对越前季夏的无可奈何,之后便释然,他是不是该感谢她对他至高无上的评价?   “抱歉,我绝对没有打趣你的意思,别介意”   越前季夏正了正脸色,解释道,她在国外随性惯了,但也知道在日本是不能随便与不相熟的人开玩笑的。   幸村精市根本就没有和她计较这些,如果他那么在意,从一开始就会把越前季夏划入黑名单了,他朝越前季夏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   “幸村,你不会是真的来抓我回学校的吧?”   越前季夏猛地从沙滩上坐起身,一脸正经的模样,眼神严肃认真。幸村精市见她这样嗤笑出声,   “你会怕吗?”他眼带笑意,睨着她。   “自然不怕,我是受不了松本老师痛心疾首以及特立独行的教导”   松本吾对学生的“小惩大诫”在立海大是出了名的,幸村精市略有耳闻,   “我确实是出来抓人的,不过不是你,但是现在既然恰好遇见某人正在逃课中,作为一名好学生,如果假装视而不见,怎么对得起老师的辛苦栽培以及信任,越前你说呢?”   她说?她无话可说!越前季夏对抓着时机就‘报仇’的幸村抱以鄙视的态度。   季夏以45度角悲伤仰望天空的姿态,一脸决然的说:   “说吧,有什么条件?”   幸村站起身,面朝大海,不肆虐的海风他还是很享受的,越前季夏的‘憋屈’他也是很享受的。   “没有条件,不过越前,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会有机会还的”   季夏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和判死刑缓期执行有什么区别?   “对了,听说你要竞选学生会职位?”   “听松本老师说吧?”   幸村精市点点头,不否认。   她就知道!   越前季夏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语带忧愁,   “对,没错,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将会在立海大敞亮的会堂舞台上面看见我”   她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并且有些沉重惶恐,幸村都听得出来,他只当她有些紧张,他伸手向越前季夏身后指了一下,越前季夏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是一幢风格特立独行的建筑,白墙红瓦,屋顶尖尖,偏欧美风格,与周围其他的房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神奈川最大的图书馆,里面有很多资料,你下午可以去逛逛”   越前季夏收回视线,对幸村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一些,她心里带着感激,对幸村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谢谢”   “我现在过去,你要等的人,还没来吗?”   幸村抬手看一下手表,嘴角噙笑,语气了然,   “快到了,越前你先去图书馆吧”   听他这样说,越前季夏也不再多问,转身向图书馆走过去。   ******   越前季夏到了图书馆,才发现远看近看各有不同,虽然在海边看上去是一幅光景,但到了眼前又是另一幅光景,门口挂满绿萝与吊兰,前院还有太阳伞架着,零散摆着几张桌椅,空气中浮动这咖啡与茶的香味,倒不像是图书馆,更像是咖啡屋。   她办了一张借书卡,又在书架之间穿梭,挑了几本自觉有作用的书,拿到不起眼到光线充足的角落,静坐下来,投入阅读。   不得不说,越前季夏在逃课当天巧遇幸村精市这件事对她而言是件幸运的事情。   周三,正式的学生会竞选   立海大总学生人数2677名,参选者过百,并且以优秀者居多,想要在这种环境中脱颖而出,并不容易。   越前季夏站在后台,眼光扫过观众席,她很有压力,来自于上千人的注视,她就是怯场,手脚都不由自主的发抖,那种不能呼吸的窒息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哪怕上台之前她做了无数次心里安慰,也抵不住临场的胆怯,最深处的恐惧。   还有三个人,便是越前季夏上台,很不巧,她的前一位是柳生比吕士,越前季夏一点都不意外,西川遥说过,柳生比吕士担任了三年的初等部学生会会长,没理由放过高中三年。   越前季夏的手心全是冷汗,小腹越来越痛,越前季夏一紧张不自在就会出现这症状,她慢慢蹲下身,努力的让自己镇定、冷静下来。   “越前”   季夏听见有人见她,回头一看,是幸村,他现在离她不远的音响边,不知道是灯光的效果还是幕布太过暗沉,越前季夏看不清幸村的表情,晦涩不清。   幸村走近季夏的身边,见她蹲着身子,脸色有些苍白,平时清亮的眼眸也布满朦胧,   “越前,你怎么了?”   “我紧张”   “……”   季夏可怜巴拉的蹲在地上,仰着头,眼睛因为紧张的关系变得雾蒙蒙,幸村精市看着这样的越前季夏,突然觉得,这姑娘有些萌!   他去买了一瓶热可可给她,   “喝一点吧,可以缓解紧张”   “谢谢”   季夏的小腹依然有些痛,到相比之前轻松了很多,季夏觉得是幸村的热可可起了效果,此时的演讲者是柳生比吕士,下一个就是她。   季夏已经不那么紧张,背过的稿子在脑海中也逐渐清明,到了临场的这一刻,反而越是轻松。幸村能感受到身边的人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眼里的担忧散化开,   “好点了吗?”   季夏回以他安心的微笑,“好多了,谢谢你的可可”   “对了,你,怎么会在后台出现?我记得参选人员名单里面并没有你的名字?”   幸村微抬下巴,向柳生比吕士的背影昂首,   “我在等比吕士,有些事情找他,没想到会看见一个紧张过度的直不起腰的人”   他言语中带着揶揄,季夏的脸变得微红,他打算说什么,被前台司仪的声音打断,原来已经轮到越前季夏上台。   越前季夏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举步向前,身后传来幸村精市的声音,他说,   “越前,加油!”   幸村的语气平平,与西川遥给她说加油时没有区别,但,越前季夏的心瞬间跳的很快,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紧张。   “谢谢,我会的”   最后的结果,越前季夏的成绩出乎意料,当学生会职位名单公布出来时,她已经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全校两个副主席的职位,一个是她,另一个是柳生比吕士,她仰天长叹:造化弄人啊!这让伊藤名苑知道了还不把她闹翻天?   西川遥给她发来贺电表示恭喜,松本吾直接把她叫到办公室,直叹没有让他看错人,顺便又享受了一波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洗礼,最让越前季夏有些惊讶的是,一年C组的同学,平时不冷不热的关系,却在那天给了她莫大的热情。   越前季夏回家的路上,步伐都是飘着的,站在被落日余晖包围的神奈川海边,她觉得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好。   ☆、第十七章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10月份,东京和神奈川都在逐渐转冷,而越前季夏也即将渡过她在日本的第一个冬季。但是在那之前,她需要将她学生会副主席的职责担起来,在年底期末考试之前,立海大还有两件大型活动,11月份的校园祭以及,即将到来的校园运动会。   越前季夏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每当被那些琐事缠的不能准时放学回家时,她就对当初答应松本吾参选学生会这件事情,后悔至极。用西川遥的话来说就是:季夏,你最近很容易暴走!   幸村也开始在她面前不经意的提起她的部活次数,越来越少,更严重者,一周都不见越前季夏去美术部几次,面对幸村越来越温柔的笑脸,越前季夏表示:无可奈何。不是她不想去,一周之中,总是有那么一两个部门因为相互之间不协调的问题过来找副主席解决,而她和柳生比吕士各自所管理的部门不一样,这就导致了由一个小问题,上升到两位副主席之间的问题,柳生与越前季夏的思维等等各方面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在经历过讨论、争吵、决定再讨论、争吵、决定之后,越前季夏真心觉得,副主席这种东西,完全不是人干的职位!   但在某些方面,越前季夏与柳生比吕士的决定达到完全的统一,例如:校运动会的策划由各自部门单独进行,再互不影响的前提下,可逐一采纳!这样就省了很多‘讨论’的时间。   时隔多日,越前季夏再次踏足美术部,此时的美术部只有幸村精市一人,越前季夏走进去时,他正在临摹法国色彩画家莫奈的作品:你和我的夏天,风知道。他见到越前季夏进来,也不打招呼,轻轻的瞟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作画,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越前季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心虚着走进来,她在幸村画架旁站定,   “嗨,部长”   幸村不理她,越前季夏也不恼火,谁让她理亏在先呢?   “部长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准时参加部活”   她伸出三只手指,做出发誓的姿态,眼睛充满着赤忱,热切而又忠诚的盯着幸村精市,后者微微一笑。   警报解除,越前季夏全身放松。幸村调色盘的颜料用完,他伸手去拿颜料盒,越前季夏很有眼色的抢在他之前拿了过来,也很顺手的帮他放好在调色盘上,完了附送一个很狗腿子的笑容,随即又在心里摸摸鄙视自己,越前季夏你个没出息的,幸村又不会吃了你,怕个西瓜!   “越前,任职副主席的感觉怎么样?”   他一边作画,一边不经意的问着越前季夏。   “还行吧,比我想象中的要充实”充实的都快要趴下了。   “嗯~~~难怪最近比吕士参加网球部训练都是一副还没开始就要倒下的样子”   说起这个,越前季夏更心虚了,有好几次,因为各自秉持着不同的意见,所以事情的发展总是没个着落,她又不愿意逞口舌之快,柳生比吕士那厮,表面看上去一副斯斯文文的绅士模样,说起话来逻辑性不要太强大,越前季夏第一次看到柳生比吕士舌战群儒的激昂时,在心里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初次见面的好绅士模样都是浮云啊!   “哈,柳生君是个很负责任的好人,所以学生会的事情他处理的多一些,确实是很累的”   幸村听她这样说,若有所思的昵了她一眼,越前季夏就觉得这位神之子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原委。   接下来的时间,越前季夏象征性的画了两幅素描,得到幸村精市的首肯之后,提着书包脚步轻快的回了家,幸村在她背后盯了她半响。   10月中旬,运动会的细枝节末都一一定了下来,纪检部负责为期三天的运动会的纪律,卫生部自然是负责全场清洁,至于区域划分,内部自行决定,体育部负责比赛器械的发放与收回,外联部负责全场通告,学习部,写写稿子什么,生活部负责全校师生的三餐发放,就这样在一步一步的拍板决定,立海大校运动会正式拉开帷幕。   根据规定,每个班级必须人人参加一个以上参赛项目,越前季夏作为副主席,自然是多不会少,她忍痛报了800米短跑、100米跨栏,1500米长跑,值得庆幸的是,这几个项目并不在同一天进行,否则以越前季夏那常年不愿意锻炼的身体素质,恐怕800米跑完,人就要进医务室了。   西川遥报了一个扔铅球,越前季夏得知这个消息时半天没回过神来,她对西川遥的实力表示怀疑,西川遥不服,昂着脑袋骄傲的拿出自己初中三年以来每次运动会的扔铅球冠军勋章,越前季夏怎么都没想到,这么一个软萌易推倒的萌妹子居然扔铅球居然可以这么厉害,直叹人不可貌相啊!   运动会展开的如火如荼的第二天,越前季夏准备开始进行1500长跑比赛,如果她知道因为她的韧带拉伤会牵扯出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那么在开跑之前她一定会乖乖的听西川遥的话,多做几组拉伸运动。   1500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越前季夏拥抱那条红线之际,她的脚很悲催的崴了,但是同时也很光荣的为班级挣了一个第一名,越前季夏咬着牙被西川遥扶着去了医务室。医务室只有一个美女医生,千草萤,女神级的人物,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家境殷实,学历高,这样大的千草萤为什么在立海大做校医,至今是个谜。   千草萤看见提着一条腿进来的越前季夏时,眉头蹙的老高,她检查之后告诉越前季夏:   “这位同学,你的韧带有轻微拉伤,三周之内都不要做剧烈运动,三周之后,再过来给我检查”   “可是,我还有一项比赛没完成”   越前季夏试着开口问她有没有更快一点的恢复方式,班级是个集体,要是因为她一个人拉了后腿,就算同学不说,松本吾不在意,她还是会在心里过意不去。   “放弃吧,否则就不是休息三周这么简单了”   千草萤一向以温柔的性格示人,但对于学生的身体健康这一方面,从来都是严肃不可侵犯的。   “是啊,季夏,你已经受伤了,最后一项就放弃吧”   西川遥也在劝说她,越前季夏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她让西川遥去和松本吾打声招呼,千草萤拿着杯子出去外面,医务室只剩下越前季夏一个人。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数着千草萤这几天的病例报告,数完居然有十几本,不禁在心里感叹,参加个运动会不容易啊,轻则出血破皮,重则断骨伤残,但也丝毫不减学生们对于运动会的热衷,她家老头说的没错,日本是个崇尚运动的国家。   她坐着觉得有些累,便一步三挪的去了给学生准备休息的病床上,歪着躺了下去,将受伤的那只脚搁在床架上,反正也不能跑了,就在这安安静静的躺着吧。   越前季夏闭上眼休憩了没多久,听到一阵脚步声,走到她的病床前才停下,她睁开眼,只见幸村站在她旁边,他双手插着裤兜,悠闲不能的姿态。越前季夏已经接受了他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   “幸村,你也受伤了?”   越前季夏语气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惹得幸村精市忍不住送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   “我没受伤,不过我见有个笨蛋能耐到让自己的左脚去绊右脚摔倒,最后还进了医务室,所以进来确认一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笨蛋”   “········”   越前季夏憋着嘴,眼里闪着小火星,无声的控诉着幸村精市的落井下石。   幸村精市直接忽略了她毫无杀伤力的小眼神,直接上手碰了一下越前季夏受伤的那只脚的韧带部位   “千草老师怎么说?”   “韧带轻微拉伤,需休养生息三周,不得剧烈运动”   越前季夏一眼一板的重复着千草萤的话,幸村听完微蹙着好看的眉眼,眼里闪现过不愉,越前季夏看见了,但她没有去细想为何她受伤,幸村会不高兴?   这是千草萤端着茶杯走了进来,到门口时,越前季夏和幸村精市都听见了一个醇厚好听的男声,深情款款的叫了一声:“萤~~~”   就在那一瞬间,幸村的动作比他的思维更快一步做出指示,他抱着越前季夏闪身躲进医务室旁边放医疗器材的小隔间,这里平时是不允许有人进来的,但是事出紧急,幸村考虑不了那么多。   幸村将将和越前季夏躲进隔间,医务室的门就被推开,接着便是反锁的声音,本来还想质问幸村此举何意的越前季夏也不出声了,傻子都知道现在的处境了好吗?虽然她搞不懂为什么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躲而不是走。   门被锁后,那好听的男声再次叫了一声:“萤”   那一声叫的百转千回,绕指柔情,越前季夏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手臂,幸村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瞧了她一眼,又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萤,抱歉,最近太忙了,上次受伤的手指好些了吗?”   越前季夏听着不对劲,这声音,怎么越听越熟悉,可是一下又想不起来,她拽了一下幸村的衣袖,幸村转过头来,他好像知道越前季夏的疑惑,对她做了一个口型,瞬间越前季夏惊讶的瞪大眼睛,难怪那么熟悉,这男的不就是,松本吾吗?   ☆、第十九章   听他这样说,越前季夏一双眼都快落到地上去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他,却瞬间,掉入他深邃的瞳孔里,他注视着她,季夏的身影在他眼里,认真的好像他的世界只有她的存在,有些话,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   “幸村,我喜欢你”   “我躲着你,是因为我没有自信你对我有着同样的心意”   幸村挑眉,笑的一脸狭促,   “那现在呢?”   现在?越前季夏双手一摊,笑得略微苦涩,眼中却带着豁达,现在看老天心情,看造化的时候到了。   “幸村,我既然有胆子亲你,也能有胆向你告白”   “但是你要考虑到我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脸皮厚度问题”   “我不是逃避,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像是为了印证她自己说的话,越前季夏毫不闪躲的与他对视,不需要纠结,也不需要犹豫,   “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幸村精市眉眼笑弯,他俯身轻轻的换抱着越前季夏,与她亲密的交缠着体温,他不吝啬的向怀中人传达着他的欢愉,   “季夏,你怎么能,每一次都先我一步呢?这明明是我想对你说的”   越前季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撞击的心跳加速、瞳孔扩大,什么情况?她告白成功了?!   幸村的唇就在季夏的耳边,他说了什么?一字一句,越前季夏听得很清楚,他说:   “你用不着躲我,我很高兴你的主动,也很享受你心虚的囧样,你真的觉得,立海大能藏住一个人吗?”   “我不去主动找你,是不想逼你,没想到你真的是个笨蛋,显而易见的事情也值得你浪费半个月的时间”   “如果我再不出现,不知道到了明年还能不能拥有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季夏呢喃着问他,激动的声音有些沙哑。   “越前季夏的男朋友”   幸村感到腰间突然被束缚,他低头一看,季夏那双细长的双手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腰,她慢慢的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见此,那双蓝紫色的眼眸流光溢彩。   季夏整颗心都被幸村的那句‘越前季夏的男朋友’给澎湃着,一点一点的,继续饱满,最后在她脑海里炸开,那种不可与人诉说的喜悦充盈了她整个身体,如果她有翅膀,她此刻在飞。   季夏想起了她曾经看过的那部动漫,动漫女主角在年幼时某一天放学回家的路口,她遇见一个木讷的男孩子,他红着脸不说话,年幼的女主角问他:你喜欢阴天还是晴天?在得到相同的答案之后,她很高兴,想象着自己飘在云之上。   彼时的越前季夏不懂,为什么你知道他喜欢着和你同样喜欢的天气,便能如此高兴?她现在才明白。   “幸村,你喜欢阴天还是喜欢晴天?”   “我喜欢有越前季夏的每一天”   “哈哈……”   两个人都被这无厘头的一问一答逗的大笑,入冬渐凉的冷空气里掺杂着少年少女爱情的温度,调出最温暖动人的氛围。   至此,幸村精市坐实了越前季夏男朋友的名分,而越前季夏也如愿以偿的‘抱得美人归’。   幸村说作为男朋友的首要任务就是送女朋友回家,季夏自然不会拒绝,她问网球部的部活怎么办?幸村拉着她的手,说:他的部长对于他找女朋友这件事,一定会乐见其成!   越前季夏和幸村精市离开校道之后,从角落走出来两个人,绅士与狐狸,这两个人一向是双双入场的,其CP感直接问鼎奥利奥与纯牛奶。   仁王雅治站在不久之前季夏与幸村站过的位置,空气里还残留着幸村身上独有的鸢尾花香味,   “搭档,你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吗?”   柳生没心思理会他,也不想搭理他,仁王雅治,你敢说幸村身上有酸臭味?等他灭你五感的那天你最好别求我帮你收尸。   仁王也不在意柳生的冷淡,他已经习惯了,他继续问了柳生一个刚才听到的问题:   “搭档,你喜欢阴天还是晴天?”   柳生伸手抬了一下眼镜,眼里柔情似水,他回答:   “我喜欢冬天”   不等仁王雅治回应,他向网球部走去,部长答应了给幸村时间追女朋友,可没答应他,想起现任网球部部长星野零的整人手段,柳生加快了步伐。   留下一脸莫名的白毛狐狸,喜欢冬天是什么答案?   因为冬天有雪啊   *******   西川遥发现最近一段时间的越前季夏很不对劲,运动会结束之后先是失魂落魄,最近几天又无缘无故的发呆傻笑,她心情很好,所以对谁都有个好脸色,以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也散淡了,日本迎来了冬天,而西川遥隐约觉得,越前季夏一个人迎来了春天。   某天放学之后,西川遥提前截胡了正准备回家的越前季夏,把她带到了平时聚会的冰屋。   角落的卡座里,西川遥抿着嘴,极其的严肃认真,   “季夏,我觉得你有问题”   越前季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说什么呢?我正常的很”   西川遥不相信她的话,伸出一根白嫩肥厚如虾条的手指,在越前季夏眼前摆了两摆,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分析:   “据我所观察,季夏你从校运动会的第二天就开始神情恍惚,一直到三天之前你一直都是处于情绪极其低沉的状态,但是从三天前开始你的眉眼带着春情,笑里藏着春风,笑起来还一幅欲语还休的少女羞涩,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异常舒缓,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她猛地一拍桌子,眼睛迸出莫名的兴奋,拍板结案:   “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越前季夏丝毫不理会她神经兮兮的推理,小口的抿完杯子里的咖啡,才睨了对面的西川遥一眼,季夏轻轻地放下杯子,杯子底部与桌面相接触,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西川遥瞬间没了出息,她皱着一张包子脸,握着季夏放在桌子上的另外一只手,   “哼~~~季夏,看在我这两天为了你茶饭不思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   季夏点着西川遥精致的额头,   “你不是很厉害吗?接着分析啊,我是谈恋爱了,不过对象是谁你自己推理吧”   西川遥不依,软着一幅嗓子,缠着越前季夏要答案,季夏被她磨得没了脾气,   “是幸村精市”   (⊙O⊙)   西川遥崇拜的盯着越前季夏,   “季夏你太厉害了,连幸村君这朵高岭之花都能被你拿下,佩服佩服”   越前季夏白了她一眼,不做声。西川遥突然想到什么,她上下打量着越前季夏,先是惊讶,接着了然,最后暧昧不清的看着季夏。   “你那是什么表情?想表达什么意思?”   西川遥故作正经的“咳”了一声,神秘兮兮的问她:   “所以,这两天你走路的姿势变化,是和幸村君有关系?”   越前季夏已经无力吐槽,   “有个屁关系,我前天打扫卫生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想什么呢?”   西川遥尴尬的呵了两声,又叫了两份甜点给越前季夏,以赔罪的名义。   而网球部的那群亦不负他们的观察力,也发现了幸村精市的异样,不过没人敢上去打听神之子的消息,毕竟那是连星野零也不太敢随便调笑打趣的人物,球场上被灭了五感是小事,生活中被不知不觉黑了是大事。   在这种时候,仁王雅治是偷着乐的人,那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被很多人所不耻,柳生比吕士放好网球拍,决定不去拯救这个没底线的二货。   “喂,雅治,你知道幸村最近心情异常好的原因吗?你知道的吧”   部活结束之后,丸井文太终于还是忍不住勾着仁王雅治脖子,向他打探情况,选择性的忽略了身后来自巴西哥哥的担忧,   “噗哩~~”   “知道,不过我不想告诉你”   丸井文太的泡泡“啪”的一声破裂,他恼羞成怒,   “仁王雅治,你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丸井君,我只听说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丸井被他赌的说不出话来,巴西哥哥赶紧各种开导他,   仁王君继续逍遥得意,柳莲二眯着眼睛跟在二人身后若有所思,他突然出声:   “幸村恋爱的概率是95%”   仁王雅治和丸井文太都齐齐转过头来看着他,一个惊恐,一个兴奋,   “呐呐,莲二,还能计算出别的吗?比如,对方是谁?”   丸井闪着锃亮的大眼盯着柳莲二,   “无法计算”我是算数据又不是算命,怎么可能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不过,据我所知,幸村最近和E组的藤真雅走的很近,是她的概率为55%”   藤真雅是与八神雪齐名的立海大校花,人缘很好,谈的一手好钢琴,平时和幸村精市有交集。   丸井黯淡的目光又瞬间提亮,而仁王雅治则困惑不已,他无意识的嘟囔着:   “那个女生不是姓越前吗?”他那天偷听到幸村确实叫的‘越前’而不是‘藤真’   柳生比吕士捂脸,仁王雅治你的智商还有救吗?   丸井摇摆不定,到底是越前还是藤真?   莲姬奋笔疾书,原来幸村的女朋友姓越前啊。   这时,仁王雅治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柳莲二给套路了,他指着柳莲二,捂着心脏,痛心疾首,   “莲二,你太狠心了”算计人心能做到你这种地步的,唯你无二!   真田弦一郎默默的走在他们身后,脸一直就没白过。   一群人打打闹闹到了校门口,口中讨论的主角幸村精市靠在校门口等着他们,幸村看到他们过来,绽放出如花笑靥,顿时,有人感觉不太妙。   “原来,你们对我的感情生活这么关注的?”   “不过,下次有疑问最好亲自问本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仁王不敢相信,幸村你隔这么远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的?   幸村笑的更如梦如幻,他拿出自己的手机,   “我刚刚一直在和弦一郎通话中,恰好听见你们的谈话了,他没有跟你们说吗?”   众人回首望着真田弦一郎,副部长你为什么不打声招呼?!   真田君的脸色又降了一个色调!   柳莲二缓步走到仁王雅治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仁王君,这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二十章   季夏和幸村交往以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在这期间,他们像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在学校里一起约着吃午饭,偶尔还会在图书馆腻歪着看会儿书,遇上季夏不回家的周末两人能花上大半天时间在电影院度过,当季夏吃腻了平时的饭菜幸村也会花心思给女朋友下厨做饭,总之,就算是神之子,他遇上爱情,也会变成凡人。   在学校时,下了课的幸村会跋涉三层楼的距离来到季夏的班级,就为了课间十分钟与她见面、说话,上学半途中要是幸村能恰好偶遇季夏,他的好心情能保持一整天,但他还是不能每天送季夏回家,因为网球部和美术部他都要兼顾,他曾为此与季夏表示歉意,但季夏并不是那种一定要男朋友在爱情和事业上面二者选其一的人,她摆了摆手表示完全不介意,她没有那么矫情,也不是菟丝花,必须要靠依附才能存活!   这天,季夏像往常一样看了一下时间,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下课之后她得先去学生会报个道,因为校园祭临近,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做决定,学生会出来之后她要赶去美术部,幸村说:虽然我是你的男朋友,但身为部长的我依然不能任由你翘掉部活,徇私枉法乃上位者之大忌,不想看到我被撤职你就乖乖来准时参加部活!   幸村说这话时,神情温柔,言语宠溺,眼眸里半是柔情半是委屈,即使知道他这副模样多半是假装的,但季夏免不了受到诱惑,她点头保证,以后的部活绝不会无缘无故翘掉,幸村很满意,摸摸她的头,赏了一个吻,越前季夏晕乎的不知所以。   西川遥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指着越前季夏说她没志气、没出息,就那么容易的被美色所迷,并且还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已经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高冷的越前季夏了。   越前季夏不理会她的“控诉”,并且引以为豪:我愿意沉迷在我男朋友的美色里!   西川遥被她呕到内伤,无话可说!   讲台上的松本吾合上课本,准备下课,讲台下的学生也在渐渐躁动不安。每一天的最后一节课都是同样的情景,每个人都按照原有轨迹行驶,但今天注定是不一样的,一年C组的任何一个学生都没有料到,站在讲台上的松本吾会突然晕倒!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松本吾倒下的头磕到第一排的座位上,那个女生尖叫着,像是传染病一样,很多女生也跟着尖叫起来。班长反应迅速,他跑上讲台观察松本吾的情况,瞬间面色沉重,松本吾的脸色很苍白,头部被磕破,失血量不算严重,但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站起身,目光微凛,   “安静!不要喧哗”   班上安静下来,他随后直接点名越前季夏:   “越前,你打急救电话,在教室等着救护车过来,先跟着救护车去医院,我马上去教务处找主任说明情况,其他人,解散!”   随着班长的号令,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离开教室,越前季夏也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只等救护车过来,西川遥打算陪越前季夏一起等救护车过来,她要帮忙,到越前季夏劝她先离开,后面有需要再打电话给她,这才离开。   整个教室就只有越前季夏和昏迷中的松本吾,她还算冷静,只是有些措手不及,她知道松本吾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非常不好,上课时有出错,有时去办公室找他见他精神恍惚,说了半天他才回神,但没想到严重至此,上着课就晕倒了。   越前季夏知道今天部活是绝对去不了了,她拿出手机给幸村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那端接通:   “季夏”   幸村的声线很奇特,不是特别男性化的低沉,但听起来很舒服,特别是在和他讲电话时,夹杂着电流传到这端季夏的耳边,她经常是痴笑着和他通话的。   “精市,在网球部吗?”   她知道幸村兼顾两个社团,但他很厉害,总是能将自己的时间分配的很均匀,美术网球一个不落,今天周四,他理当在网球部训练。   “嗯,你今天要去社团的,别忘记哦”   季夏自然听得出来他的“好意提醒”,到今天非翘掉不可了。   “精市,我今天去不了社团,松本老师晕倒在教室,我等救护车过来就要去医院”   “松本老师晕倒了?严重吗?”   幸村也不去理会什么社团了,他听到松本老师晕倒,不自觉的担忧,松本吾是个极其负责任的老师,立海大的老师里面,最有学生缘的就是松本吾。   “表面看起来不太好,具体的要等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   越前季夏见医院的人抬着担架已经到了教室门口,只得匆匆的对着电话说了一句:   “救护车已经到了,我先去医院,下次再跟你说,拜拜”   挂了电话,越前季夏再一次随着救护车去到神奈川医院,想想这已经是她回国以来第二次去医院了,两次还都不是她自己的事儿,季夏忽觉有些惆怅,不要进医院成习惯了就好!   到了医院之后,班长又打电话给季夏,告诉她学校领导第二天才能去医院,他说他有急事,要去接弟弟放学,让越前季夏先守在医院,晚点他再去替她。季夏蠕着嘴,还是没说什么,只让他别急,她有时间!   医生在给松本吾做检查的同时,越前季夏抽空去医院外面的水果店逛了一下,挑来选去,最终挑了一袋橘子。   回到病房的时候,松本吾已经醒了,他的手吊着消炎药水,□□在袖子在的皮肤白的发光,且毫无血色,越前季夏能清楚的看见表皮下一根根的青色血管,她发现,松本吾比之初见,他瘦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可明明还只是个而立之年的青年不是吗?   松本吾见到是她,眼里的雾霾逐渐散开,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笑得温文尔雅,   “辛苦你了,越前,老师害你不能回家”   季夏摇了摇头,拉开病床旁边的椅子坐着   “老师,医生怎么说?”   “没有大碍,我只是最近太累了,休息时间比较少,不用担心”   越前季夏点点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有资格问他累到晕倒的原因,从小,越前南次郎就教育她,不要随意打探别人的私事。   她这才想起自己怀里还揣着一兜橘子,   “老师,我买了一些橘子,您现在要吃吗?”   她拿出一个递到他眼前,询问,得到松本吾颔首,她才剥开橘子皮,一瓣一瓣的摆好放盘,拿出牙签递给他吃。   松本吾看着这些小巧可爱的橘子,眼里露出怀念,他问道:   “越前,喜欢吃橘子吗?”   越前季夏不知道吃个橘子怎么又勾起这人的什么回忆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   “唔,不知道算不算喜欢,我从小吃的最多的是橘子,所以每次买水果都习惯选橘子”   “我在美国的家周围有一片很大的橘子林,上面的橘子熟了,我们都是直接在坐在树上吃的”   “不过那边的橘子没有日本的这么甜”   她说完,瞟了一眼松本吾,眼中带着几分不自然,又开口说:   “我哥说,吃橘子要连皮带肉一起吃,那样才能吃出味道,皮是苦的,肉是甜的,先苦后甜,酸涩融合,这才是人生的道理!”   松本吾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噗”的笑出了声,季夏更加窘迫,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等他笑够了,才对板着脸的越前季夏说道:   “越前,你安慰人的方式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季夏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怎么说到她小时候了?他什么时候见过小时候的她安慰人?   松本吾知道这姑娘已经不记得那件事情,但他却一直记在心里,他看着她的眼神柔和,充满感激怀念,   “你肯定不记得,你五岁的时候,在美国街头接济过一个在异乡求学的少年,他那时刚到美国,那段时间过的特别艰苦,沉重的学费,压的他喘不过气,只能兼职一份又一份工作”   “后来终于体力透支不堪重负倒在街头,他以为自己将要饿死街头时,有个小女孩儿,提着一袋橘子,还有面包,走到他面前,把橘子和面包都给了那个少年,后来那个少年靠着她给的食物才挺过去”   “其实真正让少年挺过去的是小女孩儿说的话,她说,吃橘子要连皮带肉一起吃,尝到先苦后甜的滋味,才是人生的味道!”   他的故事讲完,越前季夏愣了几秒才说话,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女孩儿是我,那个少年是你,我五岁的时候就见过您并且还给了您一袋橘子和面包?”   松本吾很确信的点头,他绝对不会忘记,当时那个拉着小女孩儿手的男人,一把抱起她,宠溺的对她说:我们家越前季夏可真是个小天使啊!   可是越前季夏对这件事情完全没了印象,不过她也不需要把这段记忆挖出来,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只是她惊叹于她和松本吾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时间到了六点半左右,班长赶到医院,越前季夏回家。   她走出医院,天将黑,天边还有一丝余晖不愿意没入云层,医院的路灯早早亮着。   越前季夏看见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她,斜靠在石柱边,他穿着土黄色的运动服,紫蓝色的头发被澄黄的灯光染成了另外一个模样,让季夏觉得很温暖的颜色,发丝之间浅绿色的发带若隐若现。   渐渐的,他的背影与她心里不再清晰的那个背影重合,第一次去的立海大,妖冶的黄昏,一遍又一遍坚韧的背影,越前季夏走近幸村的背后,她伸出手从背后环住他,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背上,她突然笑了,笑的很放肆,她说:   “是你啊”   ☆、第二十一章   幸村微愕,越前季夏的手抱着他的腰,有些用力。两个人交往以来,做亲密的事都是幸村主动,季夏很少会主动与他有肢体接触,他感到意外,更多的是惊喜,但幸村没有问她突然拥抱他的原因,情侣之间也不需要将自己完全透明化不是吗?他只知道,她开心,就够了!   “你怎么会过来?”   他们十指相扣着,缓步走在鲜少有车辆经过的人行道上,悠闲舒适,越前季夏半仰着头,问幸村,她的侧脸一片光滑白皙,在夜间的路灯下显得暧昧模糊,让幸村看的有些痴迷,   “我不放心”   “医生说松本老师只是过度疲劳而已,身体没有问题,多休息就行了,你不用担心”   越前季夏听他说不放心自然以为幸村是在担心松本吾,她把松本吾的情况说给他听,但幸村不说话,与她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把人往怀里一带,越前季夏半个身体已经被他圈在怀里,越前季夏错愕之际,他另外一只手抚上那张白皙的脸庞,他嘴角勾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担心松本老师在其次,我最担心的是我女朋友迷路可怎么办?她方向感可不太好”   果然,季夏听他这样说,嘴翘的老高,眼里又恼又羞,她方向感不好是没错,是她的错吗?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加快步伐往前冲,幸村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太快,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不然今天晚上我可能会从神奈川迷路到东京去”   她赌气般说着,幸村就突然想到了切原赤也,那个小学弟曾经真的从神奈川迷路到东京,最后还跑去青学挑衅网球部正选。   越前季夏又想起松本吾最近的状态,她觉得有些不正常,她正了正脸色,问幸村:   “精市,松本老师最近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这会不会和千草老师有关系?”   能让一个男人遭受打击的除了事业就是感情,松本吾在立海大教学多年,事业上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纰漏,所以,越前季夏猜想或许和那位美女校医老师有些关系。幸村听季夏这样问他,神情也带上些沉重,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对越前季夏说了出来:   “季夏,千草老师已经向校方提交了辞呈,并且,她要结婚了”   越前季夏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可是,校运会时他们的感情还那么好,为什么这么突然事情的发展就这么出乎意料了?   “据说是,千草老师承受不了家庭的压力,先主动妥协了,这事,发生在校运会之后”   如果是这样的话,越前季夏倒能解释为什么松本吾最近频频失神了,幸村见她情绪不高,开口安慰她:   “季夏不要想太多,他们都是成年人,自己会承担起全部自己所选择的后果”   “精市,我不难过,我只是有点惋惜,他们曾经为了爱情做了那么多努力,却仅仅在一朝一夕放弃所有,付之东流”   幸村没有办法安慰她太多,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只是扣着她的手,向她消无声息的传达着属于他的温暖,季夏懂,她没有再提起过这个话题。   这天晚上,季夏一个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反反复复想了很多事情,她想起她和幸村,想起远在美国的伊藤名苑,又想起柳生比吕士和八神雪,最后想到松本吾和千草萤,她不明白,千草萤为什么会妥协?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妥协?或许,她也没有那么爱松本吾,又或者,那些爱已经在不断地反对声中变得稀薄,至今才崩塌。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花费精力思考松本吾的事情,可是她隐约又在担心,她和幸村才开始的一段感情,后面会面临些什么?时间还很长,他们还年轻,他们能否做到从一而终?想到此,她有些郁闷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之后,她依然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那些事情就会自动涌入她脑海里,在里面肆意流窜,疯狂生长,越前季夏受了刺激,始终没办法沉静。   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睁大着眼睛,瞳孔没有聚焦,目光呆滞,精神的不像个到了凌晨一点还不睡觉的人。   坐了一会儿,她又起床,随手薅了一件衣服披着,赤脚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   11月份的神奈川已经很冷,特别是夜里,温度更低,她对着空气哈一口热气,像吞云吐雾一样。   季夏不怕冷,她曾经最喜欢打着赤脚在雪地里蹦哒,现在不行,第一次经期过后,伦子严令禁止她必须改掉这个习惯,季夏就再也不赤足踏雪了,她知道身体受凉了对女孩子有什么影响,她很怕疼!   可是她现在心里堵的发慌,她想借寒冷让自己更清醒,说来可笑,现在该是睡觉的时间,她却万分希望自己头脑更清明。   她想来想去,突然自觉有点矫情,她被松本吾和千草萤悲惨结尾收场的爱情带进了死胡同,或者她潜意识里对幸村的感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定,她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代入到了别人的故事里面,并且认为该是差不多的轨迹?   不应该的,她和幸村,松本吾和千草萤,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没有跨不过的鸿沟,幸村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与她交往前后,季夏从未听说过幸村的绯闻,而她也不是千草萤,如果一开始就看不到希望,她根本不会和幸村开始,她是抱着期待的,喜欢那个人,并且和他交往,情深意浓时会冒出一个念头:余生是他!   她该相信自己,更相信幸村,他们的感情不会走向毁灭,且不管将来如何,他们现在很幸福,并持久幸福!   钻出了死胡同,通体舒畅,睡意也袭上来,她回到房间打算睡觉,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季夏愣了几秒,谁会这个点给她打电话?   带着疑惑她接通了电话,可是,还没等她出声,那边的人已经说明来意:   “越前”   “我是八神雪”   “很抱歉,……嗝……,这么晚打给你,我,呕……”   季夏抓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她不去想八神雪为什么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的原因,她知道她喝醉了,并且醉的不轻,   “八神,你在哪里?”   “我?我在~~~”   季夏凝神等着她说出地址,等了半天,又是一阵呕吐声,季夏的眉蹙的越来越高,   “抱歉啊越前,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悄悄告诉你哦,我看到了好多的叮当猫,它们会对我笑,但是不会说话,它身边没有大雄,老板说大雄跟着静怡走了,留下了一堆的叮当,没人认领,我把它们通通带回家去帮它们找大雄好吗?越前,好不好?”   季夏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快要疯了,八神雪绝对醉的不省人事,她瞟了一眼挂钟,接近两点半,在这个时间,喝的乱醉的女孩,季夏的心情不免沉重,希望八神雪现在的处境很安全,否则以她现在的状态,被人转手卖个十几次都是不知道。   “八神,你听我说,你先别帮叮当找大雄了,你乖乖的,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她问道,却等不来对方的回答,只听到轻缓的呼吸声,季夏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不会吧……   电话被另外一个人接听,她问季夏认不认识这个女孩儿,得到季夏肯定的答案后,她报给了季夏一个地址,距离并不远,就在3街的转角,那家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猫咖啡店,季夏拿了钱包飞奔而去。   季夏到达猫咖啡时,整个店就只有八神雪一个人,服务员不在。八神雪趴在桌子上睡着,她脸上的伤疤已经淡化,留下一条粉粉的颜色,她身边聚集了十几只猫咪,它们对八神雪很是友好,有几只还不停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去舔八神雪的脸,就是这样,八神雪也毫无知觉!   季夏走近八神雪身边,她环顾四周,看不见服务员的身影,她干脆也拉开椅子坐下来,椅子被拉开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越前季夏看到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   季夏坐下来没多久就有人走出来,那人知道季夏是来接走八神雪之后,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季夏尴尬无比。   店员告诉季夏,八神雪喝的乱醉,从外面进来还嚷嚷着要和酒,可咖啡店哪来的酒?她就给了她一杯咖啡,八神雪总算不喊着要酒了,可她又开始胡言乱语,说要把店里的猫都带走,要帮它们找到大雄,把大雄从静怡那里抢过来,店员劝不住她,只好又给她上了一杯咖啡,她才安静下来,直到八神雪给季夏打电话。   季夏听得额头一阵抽痛,她付了两杯咖啡的钱,架着八神雪回家。   神奈川的治安情况还算好,否则季夏也没胆子拖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漂亮女孩子在凌晨两点半的大街上行走,中途八神雪又吐了一次,季夏恶狠狠的睨了她一眼,不要钱还是怎么的?把自己喝成这样!   两个人走走停停回到季夏住的地方,八神雪一身酒气季夏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现在只想睡觉。简单的给八神雪擦洗了一下,换了一件较舒适的衣裳,才睡下去,她祈祷,身旁这位不会睡到半夜起来吐,否则,她也不能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幸好,一夜安稳,八神雪没有什么突发状况。但季夏一直睡得不安稳,一来她从来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有些不习惯,二来,她不放心八神雪,所以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   半梦半醒之间,季夏感到有些口渴,挣扎的睁开眼准备下床去喝水,哪知道一睁眼就看见一个人头悬在自己头顶上方,披头散发的,吓得季夏一激灵,心脏猛跳。待看清楚那张脸时,她身心俱疲,眼前COS阿飘的不是八神雪又是谁?   “抱歉,吓到你了?”   废话,还用问吗?   季夏觑了她一眼,没回答,走到厨房接了一杯水喝下去,上着楼梯又想到房间的那个人,转身又接了一杯水。八神雪没躺下,她坐在床上,盘着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季夏把手里的水递给她,   “喝点水吧”   “谢谢”   八神雪接过水杯,喝的急促,一杯水见底,想来是渴的厉害。   季夏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她们才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她走到床另一边,打算躺下再睡个回笼觉,又听到身边的说道:   “越前,我昨天没给你添麻烦吧?”   季夏听了她这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添了麻烦,不过无所谓了”   八神雪在她旁边也躺下来,两人挨得很近,她又问道:   “怎么办啊?我都欠了你两次了,你要给我机会还啊”   季夏用余光看着她,   “不用还,有求与人才是人情,我是自愿的,只要你以后别在半夜两三点喝醉了还找我”   她听了她的话,大笑,笑得眼泪直流,并且停不下来。季夏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八神雪突然伸出双手,抱着季夏,但季夏还不太适应来自一个不熟的人的亲密,她挣扎了几下,奈何另一个人越来越禁锢,无果,她只好放弃,任由她抱着,等着这姑娘抽风完毕!   “越前,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号码?”   她还是抱着她,一点儿不放松,   “不好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多问”   “我在病历本上记下了你的号码”   她轻声说着,带着自鸣得意的小骄傲,表情鲜活,眉眼就那么一挑,凤眼微微翘,比黎明的曙光更光彩夺人。   不愧是立海大占首位排名的校花,她不太敢直视她勾人的面貌,转过头去。   “要我表扬你的聪慧过人吗?”   八神雪把头靠在季夏肩上,季夏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味,不浓厚,不俗气,清新的很,八神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一个女孩子舒适的相处,她的目光逐渐黯淡,   “越前,你知道上一次我被谁揍得那么惨吗?”   季夏没回答,她觉得她只需要倾听,   “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她们都是一群不良少女,以前我也是,后来我遇到了比吕士,我跟她们说,我要做一个好女孩儿,我再也不去打架了”   “可是她们不理解,找过我很多次,都被我躲过,直到那一天,我被堵在那里,她们说只要我不反抗,让她们打一顿,以后就再也不找我,我信了,真的就不反抗任她们打”   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那是她极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可是我没想到,她们真的能做到那么狠,我还剩下半条命,被你救了”   “是医生救了你,不是我,改天你买个花篮给人医生送过去”   八神雪被她打断话也不恼,反而更亲昵的挨着她,   “越前,我原本以为,有些人即使道不同,也能为友,但没想到,我把话说明白以后,等到的不是她们的支持,而是彻底的决裂”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为什么她们不能理解我呢?我真的很伤心,你知道吗?她们的拳脚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在想,挺住,或许等她们发泄完了,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的”   “结果……”   八神雪吞下满嘴的苦涩,曾经信赖的友人,只因为选择不一样,就狠心的置人于死地。   季夏叹息着,离她更近一点,做出无声的安慰,   “八神,真正的朋友,会为你喝彩,为你喜悦,你的悲伤她会难过,但不会纵容,你的快乐她会参与,但不会占有,你需要陪伴,她会给你陪伴,即使不是本人,你需要安慰,她也会温言相劝,即使不能让你即使醒悟,一个真正的朋友,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不需要时刻提醒,她也会记得你,开心的,难过的,平淡的,她都会拿出来给你瞧一瞧,你们或许会有争吵,但不会对彼此恶言相向,你们会呕气的说绝交,但你发个简讯说饿了,她会给你送吃的”   “这才是朋友,并不是你所谓的‘义薄云天’和‘情同手足’,能在一起舞刀弄枪的只能称之为同伴,他们可随时会把矛头指向你,所以,你不要难过,之前背负的痛苦,就当是给自己的教训,以后,把那群人忘的彻底干净,她们不值得”   “八神雪是个好女孩儿”   季夏说完这些话,天已经明亮,她回头见八神雪,这姑娘眼里包着一泡泪,鼻子通红,眼神感动又委屈,说不出来的楚楚可怜,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着了方向,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季夏任她哭,她知道她心酸委屈,不然有了柳生比吕士这么个男朋友还会半夜出去买醉,所以啊,可不仅仅只有爱情能让人心碎的!   八神雪哭的声嘶力竭,她被打的奄奄一息时没哭过,被得知有可能会毁容时没哭过,只不过有人跟她说了一句:八神雪是个好女孩儿,她就哭的像个孩子。   季夏不耐烦了,她戳了她一下,说要再哭下去该迟到了,八神雪巍然不动,她哑着声气说:   “越前,我能叫你季夏吗?”   “随便”   “季夏,我以后喝醉了,还能再找你吗?”   “休想”   “季夏,下次我带你去喝酒吧,放心,不是去酒吧,我家里就有”   “你放开我”   八神雪继续喋喋不休,越前季夏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但反抗失败。   结果,最后还是迟到了!   ☆、第二十二章   和八神雪成为朋友,是不在越前季夏掌握之内的。   自那天晚上过后,八神雪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上学途中或放学之后‘偶遇’越前季夏。越前季夏并不反感这个美丽的姑娘的主动亲近,谁都喜爱美好的事物,越前季夏也是。反而西川遥有些不高兴,这个不高兴仅来自于八神雪的曾经,她觉得越前季夏和曾经是个不良少女的八神雪交往,会吃亏、会受欺负,越前季夏当时听了这话撇嘴嗤笑,用力点了点西川遥莹白精致的额头,说她杞人忧天。   但无论过程如何,结果由原本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其实八神雪是个活的特别恣意的女孩儿,她身上带着一股风一样的张扬洒脱,这或许跟她曾经小太妹的身份有关系,谁也束缚不了她,但她性情纯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谁还没个中二的时期不是?   西川遥和八神雪逐渐接触之后,也接受了她风火的性子,只是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儿还时不时有争吵,经常在一起互相伤害,又乐此不疲。   于是,生活就这样踏着有规律的脚步前进。   十一月中旬,距离立海大学园祭还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校园祭周四开始举行,周五结束,为期两天,是所有立海大学子进入秋学期以来最期待的两天。   “所以,你今天晚上回东京?”   美术部,氤氲的黄昏色,暧昧的光线,幸村持画笔在画布上涂抹,季夏端着一盘颜料,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他们正在为校园祭做准备,经过美术部成员的一致决定,校园祭美术部的活动是一场不算展览的微型画展,所有人已经上交了展览当天的作品,唯有越前季夏,这个有着部长撑腰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光明正大的偷懒,其他部员忿愤的眼神她视若无睹,又奈不何幸村的有意纵容!   直到周五这天,幸村拉着季夏,为活动准备做收尾,他们要合作画出一大片的向日葵花田,说是合作,其实是幸村在作画,季夏只是负责端调色盘而已。   “嗯,今天晚上回去,周日再回神奈川,顺便邀请龙马来参观我们的校园祭。”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几秒,移步到幸村的正前面,挡住了幸村的视线,幸村视线受阻,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将目光放在眼前的女孩儿姣好的容颜上,见她皱了一下小巧挺立的鼻子,眼里是满满的小得意:   “我总算理解所谓‘贪欲’是如何而来的了,还只是个副主席呢,已经前前后后有十几个社团给我塞了不低于30张优惠券了,我一个人哪能用得了这么多?今天回去给龙马,让他多带些朋友过来玩。”   她说完转回原来的位置,让幸村开始作画,幸村却不放过她了,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温柔,语气宠溺,   “小没良心的,只想着弟弟,我的呢?”   季夏躲他的动作一下没躲过,正娇嗔着他呢,听他这样问,顿时笑得不怀好意,   “你?风靡校园的幸村君,你手里的优惠券还少吗?怕是每天都有女孩子给你送吧。”   她笑得狭促,放下手里的调色盘,双手环住幸村的精壮有力的腰,与他挨的越来越近,她的额头,刚好在他唇部的位置,幸村一低头,便能亲吻她,此时的季夏微微昂着头,拉伸修长的颈脖,骄傲得意的翘着精致的下巴,幸村盯着她颜色粉嫩的红唇,水润、诱人,蓝紫色的眼眸染上欲,变成迷幻的紫,引人自甘堕落,   “精市,你听过中国有个成语叫‘掷果盈车’吗?就是专门用来形容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获满满的美男子。”   她说话的语气轻,但‘美男子’三个字咬字极重,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幸村只是笑得更加迷醉,他的头慢慢地、慢慢地向前移,以季夏的唇为目的地,   “夏夏,这样的美男子是你的,不喜欢吗?”   “当然····”   喜欢两个字,隐没在唇齿之间。   当晚,越前季夏坐车回了东京。   对于姐姐的邀请,越前龙马很欣然的接受了,然而此刻他并没有预料到在立海大校园祭期间自己所收到的冲击,现在的他怀揣着微妙的好心情背着网球包打算出门――和学长打网球。   以往青学初中网球部的全部成员,除了桃城武、海棠熏、越前龙马以外,全部升入高中部。虽然曾经一起携手热血战斗过的伙伴如今在不同的战场,但并不妨碍他们周末约出来切磋球技。   “龙马,你要出门?”   一大早,季夏打开房门就见着‘全副武装’的龙马,在得到少年肯定的答案之后,她瞟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天蓝云白,微风徐徐,不禁感叹:   “这种好天气你居然要出去打球?”   她一把揽住龙马的肩,放低身态,语气柔和的引诱道:   “龙马啊,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和你出门玩过了,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就不要去做这种大量流汗的运动了。”   她双手合十,做出一个很无耻的卖萌的表情,   “所以,和姐姐去约会吧怎么样?”   虽然越前季夏不是一个适合卖萌的女子,但身为她弟弟的越前龙马却很吃她这一套。在姐姐和学长这两者之间,他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就迅速而又不纠结的做出了选择,毕竟大大咧咧的学长哪有温柔可心的亲姐姐来的重要?   于是,准备出门打网球的龙马少年转身回房间,换装备。   但事先和学长约好了,临时爽约还是要和人家打声招呼。当龙马把事情原委讲明给手机另一端的学长之后,不出意料的得到一阵抱怨,桃城武对龙马这种三两句话就被“拐”了的行为大为不耻,龙马不理会他,直接挂掉了电话。其实不得不承认,龙马少年有着隐藏的姐控属性,只是长久以来被他傲娇的小性子压制住了。   *******   东京,银座   日本东京最主要的商业区,号称“亚洲最昂贵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具有包容性的场所,汇聚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商品、人流和文化。   越前姐弟正在一家以贩卖网球运动用品为主的商店里,虽然越前季夏不怎么关心越前龙马在网球这方面的大小事情,但是她是比谁都对越前龙马上心,龙马的网球帽,是她买的,第一套运动服,是她买的,包括那副用了很长时间的网球拍,也是她带着他去挑的。   昨晚回来,她无意间发现他的护腕已经磨损出毛边,便打主意今天和他出来给他换一个新的,作为一个姐姐,越前季夏绝对够合格!   他们在店内逛了一圈,龙马挑了一个银色的护腕,季夏又忍不住给他买了一双新的球鞋,就在她将要把手伸向运动服时,龙马及时出手制止了她。   在收银台结算时,越前龙马看到除了他的银色护腕,旁边还有一个水蓝色的,他感到奇怪,正打算将水蓝色的剔出来时,越前季夏说:   “是我买的。”   龙马更不解,他姐姐可是连球拍都懒得握的人,怎么会突发奇想买个护腕?他想了一会儿,认定是季夏买来给他备用的,他扯了一下季夏的衣袖,对她说:   “我不喜欢水蓝色。”   越前季夏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福泽先生(日本面值为10000的钞票上印的人物头像)递给收银员后,才出口解释:   “我知道你不喜欢水蓝色,所以这个不是买给你的。”   不是买给他的?龙马的大猫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越前季夏,写着满满的疑惑不解。   “不会是给老头子的吧?”   季夏无奈一笑,   “boy,我们的越前南次郎先生已经不需要用到这个东西了。”   言下之意,不是买给他的也不是买给老爸的,可是他们越前家除了他和老爸打网球之外还有谁吗?哦,还有一个,不过那个人现在不知道正在哪个国家流浪呢,可以忽略不计。   不等越前龙马继续发问,季夏又说:   “好孩子,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饿了,我们去吃午餐。”   越前龙马眼看着自家姐姐把那包装精致的护腕视若珍宝的放进包包里面,有些不高兴的跟着季夏走出商店,他不甘心姐姐对他的隐瞒,但也知道除非她主动交代,否则谁也别想从她那儿套出什么话来。索性龙马少年是个好奇心不太强的好少年,这件事在他心里鲠了小几分钟,就被他抛之在外。   午餐时间,越前季夏说她想吃寿司,姐弟俩进了几家寿司店不过两分钟又出来,越前季夏估量了自己的钱包厚薄度,反反复复之后决定和龙马打道回府。   即便如此,越前季夏还是放不下心心念念的寿司,一路上都怏怏不乐。越前龙马想起河村学长,他对季夏说网球部有个前辈家开寿司店,提议去前辈家吃寿司,季夏答应,于是两个快到家的人又绕去河村隆家的寿司店。   两个人到达目的地,出乎越前龙马意料的是,河村家今天满座,并且还都是熟人。   他打开门的瞬间有十几双眼睛齐齐朝他看过来,淡定如越前季夏,也不免感觉有些拘束,这满屋子大大小小的美少年猛盯着她和龙马瞧,是几个意思啊?   ☆、第二十三章   “学长……你们……”   龙马惊讶的看着一屋子的熟人,从以前初中网球部的学长,再到现在高中网球部的学长,一个不落,把原本就不太宽敞的河村寿司店硬是拥挤的只剩余一两人的空间。   “呦!越前,这么巧,你也来阿隆家吃寿司啊。”   桃城武咧着嘴熟稔的和龙马打招呼,但眼睛却是往龙马旁边的季夏身上瞟了好几眼。   他是知道越前龙马今天是陪他姐姐出门的,所以对于出现在越前龙马身边的这个女孩子的身份,桃城武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越前姐姐无疑了。   可桃城武知道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清楚,于是,整个河村寿司店,除了桃城武最初的那声打招呼之后,所有人都默契的保持沉默,看向越前季夏的眼神里,都带着探究,连一向与八卦绝缘的手冢国光也不免多看了越前季夏两眼。   所有人,在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其实已经惊涛骇浪,他们的“傲娇小王子”身边居然出现了异性!这个发现足以让一群少年震惊。   越前季夏被无数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也虚着一颗心,她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她把视线逐渐移向龙马,她期待着他能做点儿什么。   龙马也有些莫名,这个承受着来自两方人马视线的少年,稍稍往后移步,抬首看着越前季夏,问她:   “姐姐,好像不够位,我们还是回家吧。”   季夏附和:“嗯,我也这么认为。”   姐弟俩还没跨出河村寿司店,一个敏捷的身影跳过来,把门迅速合上,越前姐弟眼看着和室的木门在他们眼前关上。   “小不点,学长们可是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呦,今天还放我们鸽子,快点过来喝了阿乾的特制乾汁学长就不再计较,快点过来!”   菊丸英二仗着身高优势,揽着越前龙马的脖子把他带到乾贞治的身边,嚷嚷着让乾贞治拿出乾汁伺候。龙马只来得及留给越前季夏一个凄惨的背影,就被一杯乾汁给放倒。   季夏焦急的想要上前去,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笑的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的男孩子拦住,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青学的不二周助,龙马的学长。”   有人和自己打招呼,季夏是不可能不理会的,只能先放下弟弟,回应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头好看的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子,   “你好,我是越前季夏,龙马的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季夏的错觉,她似乎看到眼前的男孩子在她说出“龙马的姐姐”时,他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美艳不可方物。   直觉告诉越前季夏,这个人,绝对和她男朋友幸村精市是一道的,所以,少惹为妙!   “那个,我弟弟他……”   季夏看了一眼龙马,他被一个红头发的学长灌了几杯水之后醒过来,但明显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因为不管周围的人怎么“□□”他那张正太脸,他都没反应,平时,越前季夏用手碰他一下,是会炸毛的。   “不用担心,阿乾的乾汁对身体很健康,只是,味道有些不符合大众的口味,龙马那是喝完乾汁后的正常反应。”   听他这么说,越前季夏心情变得很复杂,一来,她很佩服那位阿乾,能制造那种堪比□□的饮料,二来,她很担心龙马的健康,虽然不二君说那是强身健体的饮料,但是,能把人一秒放倒的东西,喝多了真的不会伤脑子吗?   龙马彻底清醒后,果然炸毛了,当他看见自家姐姐和不二周助站在一起时,背后冒出冷汗,他毫不犹豫把越前季夏拉回自己身边,严禁她乱跑,必须待在自己身边,以免遭受那群无良学长的“毒害”。   不二周助见他此举,含笑不语,踱步回到手冢国光身边坐下,小抿了一口清酒,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平安京时代的贵公子的优雅华贵,手冢国光与他相交多年,不二周助眨个眼,他都能知道个一二。   “手冢,本周安排和初等部的训练吧”   “不二,把握分寸,不要大意!”   两个人进行了一段让人捉摸不时间了透的对话,不二依然笑的高深莫测,手冢思忖训练对战排名。   因为一场美丽的巧合,青学网球部的都知道了龙马有个漂亮且温柔的姐姐,龙马表示第一印象都是包裹着巧克力的饼干,时间久了才能看清本质,所以不可信!   而季夏却觉得龙马的这群学长的人品都很好,或许对龙马有些闹腾,但那是基于疼爱龙马,所以在看到平日里故作老成的弟弟在熟悉的学长面前露出中二少年该有的面貌,她很开心!   聚餐结束之前,越前季夏拿出一堆立海大社团优惠卷,邀请他们有空可以去立海大参加校园祭,网球部诸位很有兴趣的瓜分了优惠卷,并且表示一定会到场参加,顿时惹来越前龙马的一顿白眼!   季夏装模作样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让他对学长要有礼貌,她下手的力度不大,却被龙马小弟怨目以对,他嘀咕,不要在外人面前损他的面子,被龙马划分为“外人”的诸位学长拉着龙马又是一顿“血的教训”,季夏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看他们打闹,她觉得,龙马能回到日本,结交这样一群挚友,可以和他们随意的嬉笑吵闹,真好!   转眼便是立海大校园祭的日子。   立海大向来以严谨的校风出名,到校园祭的这两天,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丝毫看不出平时的严肃拘谨,大家都是放开了玩儿。   每个社团都有节目,据西川遥说,网球部的那群,初中时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平时风头太旺的报应,连着三年抽到的节目不是舞台反串剧就是执事咖啡店,今年倒是正常的节目――cosplay   八神雪听西川遥说这话时,脸上除了兴奋就是无尽的遗憾,八神雪说,她的初中生活并不在立海大,而是远在东京的一所贵族私立学院,那里也有一个高调的网球部,但是那些人都不太正常,特别是以网球部部长为首,是个比希腊神话中被自己的美貌而憔悴死的那个人还自恋一百倍的家伙。   八神雪说她很遗憾没有早一点遇到柳生比吕士,没有早一点喜欢上他,她很想回到过去把过去三年的初中时光都补回来,说到这里,她又笑着说,说不定柳生比吕士遇见了三年前的她,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   越前季夏轻声叹息,她拍了拍她瘦弱的肩,明白她有些介怀又有些自卑于过去的八神雪,她给她无声的安慰,又想起了伊藤名苑,就突然变得有些难受,带着一些内疚的难受。   两个人之间似有若无的低迷氛围被同时想起的铃声打破,八神雪收到男友的召唤,奔向网球部,越前季夏接到龙马的电话,说和学长已经到了立海大校门口,季夏听出来龙马的语气有些不爽,但她没有多想,挂了电话就去立海大校门接待自己邀请来的“客人”。   等到了校门口,季夏算是明白龙马少年不爽的原因了。   只能说长相得天独厚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首先引人注目的焦点,龙马和网球部的学长是,与他们相对而站的那群少年亦是!   他们被过往的人频频行以注目礼,其中以含羞带娇的少女为主。龙马是最不耐烦被人家当成猴子观赏的,季夏从他越来越低的帽檐就能看出来他的忍耐度,她急步走过去。   “龙马,到了多久?我带你们进去吧。”   青学的诸位见越前季夏到来,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想来都不太愿意被人驻足观赏,季夏莫名觉得好笑。   越前龙马路过冰帝网球部那群人时,眼里的得意显而易见,我走了,你们继续在这儿“享受”注目礼吧!   迹部景吾咬着牙,看着那小鬼幸灾乐祸从他眼前飘过,接着对自家军师怒目而视,你的熟人呢?赶紧给本大爷想办法!   忍足侑士收到来自部长的怨恨,只能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举着手里的手机,示意他也正在想办法,但是手机那端传来的阵阵忙音差点让这个自制力还算好的男孩崩溃!   就在青学一群人即将进入立海大校园之际,越前季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过她,直奔身后那群耀眼的少年们,   “呦,忍足君,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八神雪,越前季夏见他们认识,不多想继续带着青学一众走近立海大。   忍足侑士是八神雪在冰帝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在她三年的不良少女期间,忍足难得的与她保持着纯洁的友谊,用八神雪的话来说,不要看他忍足侑士一幅花花公子的模样,其实他纯情的很,没有女朋友如云也不会轻易的和女生交往,不知道怎么就给人一种他很有经验的错觉!   所以,即使八神雪在转学后,也依然和他有联系,这次立海大校园祭也是应八神雪的邀请而来,只是没想到这姑娘临时见色忘友,和男朋友腻腻歪歪半天才过来,亏得忍足侑士脾气好,不跟她计较!   而迹部景吾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大爷他在校门口被人指指点点了大半个小时,虽然那些人不带任何恶意,可不代表大爷他就愿意被人指点!   于是,迹部景吾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分别给了八神雪和忍足侑士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以帝王之姿进入立海大校园。   被他瞪了的忍足侑士和八神雪在后面相互了两个眼神,跟着走进了立海大!   ☆、第二十四章   在日本,每个学校都会举行校园祭,龙马在回到日本之后是已经渡过了过两次的校园祭。但每个学校的校园祭有着本质上的不一样,青学的诸位都一致认为,立海大即使是在这种散发性的节目里,都有一股无形的约束力,该说立海大的学生都是严谨自律的优良学子吗?!   不过,季夏的那一堆免费的优惠券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她逐一见识到了龙马诸位学长的胃口,特别是被龙马称呼为桃城学长的那位,他的胃口特别让季夏佩服,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境界,越前季夏被他惊的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而后又听说,龙马中一那会儿,最爱和桃城武在吃这一方面比赛,吓得她赶紧回头找弟弟,确认那小身板真的越前龙马吗?   “小不点的姐姐,你们社团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菊丸英二吞下手里举着的最后一个丸子,问着那个从一开始就对着他们浅浅盈笑的女孩子,菊丸英二对于身边熟悉的人,总是不吝啬他的善意,更何况,龙马的姐姐最初给他的感觉,就像他们家的几位姐姐给他的感觉一样,那么温柔,所以,青学的大猫很喜欢越前季夏。   季夏也很喜欢这个萌系的男孩子,和龙马一样,纯粹的让人不忍心对他们大声说一句话,她停下脚步,回答菊丸英二的问题:   “我们美术社是办的小型画展,不是很有趣。”   但对于同好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交流机会,特别是季夏与幸村合力完成的那副向日葵花田,让美术指导老师都赞叹不已。   大猫听说是关于美术的,就有些失望,他最擅长的是打网球,让他安静的坐下来拿着画笔画画,残念,他做不到啊!   季夏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菊丸英二有些好笑,她经过卖关东煮的摊位前,给他又买了好几串丸子,大猫的眼睛都在闪光,直呼小不点的姐姐是比他的姐姐还要好的人,季夏可不就是在用哄弟弟的方式哄他吗?可她自己年纪和人家一样呢!   很难得没有拿着笔记本出门的乾贞治看着并排走在一起的越前姐弟,眼镜闪过一道白光,他走到姐弟俩身边,状似不经意的问起:   “越前桑应该也很会打网球吧?”   乾贞治的想法很简单,越前龙马是武士南次郎的儿子,越前季夏是龙马的姐姐,不出意外,都是师承越前南次郎门下的,那理当如此,越前季夏绝对会打网球,而且有90%的可能还是个高手,但数据君本次数据计算错误。   季夏对乾君微微抱歉的一笑,十分无奈的说:   “很抱歉呐,虽然我身为爸爸的女儿,但是运动方面确实没有被遗传到,而且,上帝可是很公平的,我们家打网球很厉害的已经有三个了。”   周围听到她说话的人多少都有些唏嘘,但这唏嘘皆是觉得越前季夏很“浪费”资源,或多或少都有些可惜。   只有越前龙马,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他看着他姐姐,明明就是懒得不愿意动,不想学,还说自己没有被遗传到运动天赋,鬼扯!   无论龙马少年在心里怎样吐槽女主角,女主角本人依然传达给众人一种“我有越前南次郎这样打网球彪悍的爸爸,可是我连球拍都拿不好,我表示很可惜”的信息,但好在这种话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群人在越前季夏的带领下,继续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直到众人来到立海大网球部的节目地点,才起了一场不小的波澜。   八神雪接待的冰帝众人也在同样的地方,于是两队人马再次相遇,但大家都是熟人,虽然平时比赛时也会互损几句,但出来玩的时候,他们会很迅速的打成一片。网球部的男孩子之间的话题永远都少不了球,但是处于青春期的网球部的男孩子之间,永恒不变的话题,除了球,还有异性。   过了中二的时期,每个人对异性的理解会升华到另一个层次,所以,青学也好,冰帝也好,这群出色的少年其中有些人是已经有了女朋友的。青学的桃城武是最先有了交往的人,和不动峰网球部部长橘吉平的妹妹橘杏,这对情侣出乎众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橘妹妹一直以来都对桃城武不一样。   最出乎意料的是手冢国光,这个俊秀冷冽的男孩儿,会和一个跳起舞来美的让人喷鼻血的女孩子交往,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果然冰山只能靠火来融化吗?   冰帝呢,有女朋友的少年郎占多数,剩下的无非是像迹部景吾这种死都不开窍的。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看来立海大这次输定了,据说他们的幸村精市可是排上了最难交女朋友排名之首呢”   有人问为什么?幸村的外貌条件可是比谁都有利的,路人君答,因为那是一朵高岭之花,哪位勇士有资格采摘啊!   众人哄笑,只有越前季夏在一旁风轻云淡,她就是那个勇士啊,谁敢说幸村精市找不到女朋友她跟谁急!   一句话引来特地来给前辈们声援的切原赤也君的暴怒,他最听不得幸村部长的不好,小海带红着眼,怒怼那位路人君:   “闭上你的臭嘴,我们幸村部长有女朋友,你们不知道就不要瞎起哄。”   有人不信,故意刺激着小海带,实际上,切原赤也就是个经不得刺激的孩子,他露出一副“我就让你们彻底死心”的表情,伸手一指,   “就是她,那就是我们幸村部长的女朋友,不信你们问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越前季夏站在灯火阑珊处,笑意不减,她面对众人,微微颔首:   “对,我是。”   此时无声胜有声,时间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小海带见她承认了,继续猖狂的怼人。   越前龙马提线木偶般的移到越前季夏身旁,他说:   “姐姐,他说的···你是真的?”   季夏满怀怜惜的摸摸龙马的小脸蛋,这孩子,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是真的,我和幸村精市正在交往中。”   龙马的那双大猫眼瞪大的已经到了极限,他有些惶恐,更多的是愤怒,他一时之间还有些理不清为什么姐姐交男朋友了他会这么愤怒?是源于她的没有主动交代,还是因为她交往的对象是幸村精市?但回过头来想想,如果对方不是幸村精市,他也会一样的愤怒,龙马被这种突然迸发的情绪弄得措手不及,他的愤怒无处发泄,他不能质问他的姐姐,因为他舍不得,但是他又实在憋得难受,所以,在看见对面那个穿着和服,从流光处款款而来,长相精致的少年时,越前龙马觉得,他的坏情绪,不该无处可发!   于是,越前龙马向幸村精市发起了挑战,以网球之名。季夏放任他的无理取闹,或许在心里,她是对龙马抱有一丝愧疚的,但也只有一丝丝。   对于越前龙马来说,这是一场“抢夺姐姐”的战争,但对于幸村精市来说,这是征服他小舅子的大好机会。所以两个人为了各自的目的,都付出了全部的认真。   季夏拦不住他们,她也没打算阻止,既然她已经和幸村精市在一起了,那么不管是龙马还是越前南次郎,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给他某种程度上的刁难,而幸村他也需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获得越前季夏家人的认可,在不久的未来,她会需要面对同样的问题,相信那时的幸村精市的做法和她是一样的。   这场比赛,立海大网球部众人这样评价:他们没见过如此认真的幸村精市,除了与三连霸失之交臂的那场全国大赛上。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对手都是依然是越前龙马,也不知道该说是缘分还是孽缘。   围观者屏息看着对打的两个人,每个人都投入百分的精力观战,一时之间,周围的吵闹声也消失了,只听见球场上的击球声与分不清是谁的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比赛结束,没有输赢,在抢七局里都分不出胜负,两个都不愿意松懈一分一毫的少年瘫在惨绿的网球场上,累到站不起来。   季夏先回到龙马的身边,他闭目喘息,胸腔不断加速起伏,汗水从他额头上留下来,滴落至绿色的地面,季夏在他脸上盖了一块温热的毛巾,接着又走到幸村精市的身边,他的情况比龙马好不了多少,只是少了一些狼狈,幸村睁开眼,他的眼眸带着一层氤氲的水雾,怔怔的看着季夏,问她:   “谁赢了?”   季夏答他:“你。”   幸村笑了,对面的越前龙马不爽了,但他没反驳,季夏就知道,他们家的小弟弟是放开了。   幸村精市又怎么会不知道,越前龙马向他挑战的原因,无非是一时之间不能消化这个事实,从他很小的时候,越前季夏就是最关心他的人,他依赖她,突然有一天他最亲近的这个人告诉他,以后会有另外一个男孩子来和你分享我的感情,他就爆发了,所以,越前龙马故意找幸村精市发泄。   但凡一开始幸村精市不接受越前龙马的挑战,那么在越前龙马心里,他就已经出局了。幸村精市愿意花时间与精力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就算是傲娇如越前龙马,他也会承情,越前龙马从来都不是个自私的人。   所以越前季夏说幸村赢了之后,龙马再也没话说,他只是想起家里那个散漫的老头,他想象着,那个老头暴走的模样,以及对面那个拐了他姐姐的人的后果。   哼,他才不会承认他很期待那一天的!   ☆、第二十五章   幸村精市知道未来小舅子被他“征服”了,但他更知道,还有一座巨大的泰山等着他去“征服”,至于征服之路上会不会出现某些不可抗力因素,这个暂且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无论如何,越前季夏,总有一天会被他冠以幸村之姓,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声“幸村季夏”,主上笑得像个痴汉,越发觉得幸村季夏比越前季夏好听,觑了一眼前方尚在为越前龙马做思想工作的季夏,一想到季夏也在为他们的感情努力着,幸村君那看着季夏的眼神柔的能滴出水来。   季夏与龙马并排坐在一串串小彩灯下的横椅上,自比赛完后,龙马就没给过季夏一个好脸色,他心里有气,虽然龙马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某个既定的事实,但他依然很生气,有时候接受了并不代表就原谅了,他就是不原谅他姐偷偷交了男朋友!   既然他生着闷气,季夏也不出声,她就坐在他身边,等着他主动开口。   夜晚,气温骤降,此时的校道褪去了热闹,更显得冷清,一阵风吹过来竟然还带着丝丝微雨。幸村担心的看着季夏,那个不爱运动的人是否会因为吹来的风而着凉?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龙马目光放远,话问出口,却依然不愿意看季夏。   “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所说出的话,不会是你愿意听的。”   龙马太知道了。   “反正,以后老爸为难他,我是不会帮忙的。”   他跟个孩子一样置气道,有着幼稚的把自己撇入中间地带,置身事外。   越前季夏浅笑,伸手在他头上轻拍一下,   “好。”   她的弟弟是个多么可爱的人啊!   ***   随着校园祭的结束而来的是秋学期的期末考试,大概每个学校都是这种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的模式。   不过对于立海大学子来说,考试是最不用担心以及焦虑的一件事情,当然这里不包含有严重偏科的一部分人。   一部分人其中又以切原赤也为代表,他把考试前焦虑症诠释的淋漓尽致,临近考试的前一周,越前季夏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个以“嚣张跋扈”出名的小学弟揪着自己一头凌乱的头发跑来美术社找幸村精市,名曰:复习之举,实则:作弊之道!   每次见到这个一脸衰像的小学弟,越前季夏就会觉得那些“传说中”真不靠谱,这坨恹了吧唧的小海带明显和嚣张跋扈四个字不沾边嘛!   再一次,切原赤也从美术社败兴而归。越前季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被夕阳的残阳拉得老长,他低垂着脑袋,浑身透着沧桑,悲凉!   那可怜样看的季夏很不忍心,她回头问幸村:   “你真的不打算救他?”   “不救。”   实在是没法救,那孩子不管告诉他多少个作弊方法,他总是能被老师逮到,连真田弦一郎曾经都放弃自身的原则给他放水,结果?不及格就算了,还是被监考老师拎了出来!   所以,切原赤也的学长们为了他的英语成绩,可谓是操碎了心。   日子就在小海带越来越焦虑的状态中过去,很快到了期末考试。我们的越前季夏同学有幸和她的男朋友幸村君分到同一考场,对此,季夏表示,毫无感觉!   两天的考试过去,季夏对幸村的了解又上升到另一个高度,原来他奋笔疾书的样子比他打球的样子更吸引人,原来他也会有值得冥思苦想的难题,原来他思考时是这样的姿态,他会蹙眉,更胜于他展颜时的风姿。   可以说,越前季夏在考试期间培养了自己一个随时随地挖掘自己男朋友小动作的习惯,嗯,是个好习惯!   考试完最后一天,每个老师长篇大论发表了带有立海大风格的假期总结,当他们说出:假期快乐,每个人都在欢呼,学生钟爱每个假期,这是一个全世界通行的定义。   而对于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则是加速他们兴奋的激素,是的,圣诞节在日本算是一个大节日,对越前季夏更是意义非凡,圣诞节前一天的平安夜,是她弟弟龙马的生日,那个由上帝亲自牵着手带到人间的小孩,越前一家都宠爱他。   但此时此刻窝在季夏家沙发上的幸村君颇有微词,这是他和季夏交往后的第一个可以有纪念价值的节日,本来兴致昂昂的幸村精市在听到女朋友平安夜要回家陪那个拽小子过生日的话之后,他挂在唇角边的微笑凝固了,破碎了。   季夏视线左右飘移,就是不敢直视对面男孩子直白的眼神,被他那样哀怨的盯着,她真的会一个心软就答应他任何要求的。   幸村精市嘴里嚼着季夏给他削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他用力的嚼着,发泄心里的郁闷。   季夏见他这样,很不是滋味,她沉沉吸了一口气,一个狼扑,扑到幸村精市身上,捧着他的脸,脉脉含情的给了他一个深吻,幸村对于送上门的福利自然不会拒绝,他伸手搂住那个试图微微退后的小女子的纤腰。   恋人之间,比语言更能撩人心弦的是情难自禁的爱吻。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接吻,但确实第一次带着“不纯洁”的目的的亲吻,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势做惩罚,到最后,吻的难舍难分,吻的如胶似漆,吻得……幸村君有了不可言说的反应,越前季夏自然有感觉,那么强势的突如其来的存在,让两个人都有了一瞬间的僵硬,气氛有丝尴尬,幸村君骨节分明,指骨修长的手还掐着季夏的腰,比之前更用力,季夏感觉有些生疼。可越前季夏怎么说也是从小在民风开放的美帝国成长至今的,所以这个少女也就是礼貌性的羞涩了一下,她支起上半身,半趴在幸村精市的上方,从上往下俯视着他,只一眼,越前季夏就沉沦在自家男朋友的风情里。   漂亮的男孩子眼里染上□□更加美的惊人,他眼里染上水光,眸子透亮,却给人不真实的错觉,顺着白皙带着不自然的红润的脸庞滑落一颗两颗汗珠,划过他的耳垂边,在精致的锁骨留下一个痕迹之后,流入胸口,季夏的目光随着那滴汗,在幸村的脸上巡视,在这样的状态下,越前季夏竟然有了一种快感,她咽了一口口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精市,你…需不需要帮忙?”   幸村见她不舍又色急的模样,笑的狭促,   “夏夏,你确定,现在需要帮忙的不是你么?”   色女猛地回神,哀嚎一声,把自己的脸埋进男朋友的怀里,幸村君不客气的越笑越大声,笑得整个身体都在抖动,   “不许笑!”   季夏恶狠狠的命令着,可是娇声娇气的没什么效果,反倒激发了幸村君的怜爱之情。   他摸着她细腻的秀发,拿出一撮在他小指骨上绕完三圈又放开,等待着那股冲动平息,十六岁的少年,情潮来时汹涌,褪去也很容易,更何况幸村精市一向是个严于律己的好少年。   季夏也知道他的克制,不再不要命的撩拨他。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不说话,默契十足的照顾彼此的感受。   过了许久,幸村才开口说道:   “夏夏,明天什么时候坐车回家?我送你去车站。”   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不愉悦,可他越是这样,季夏越是感觉内心酸涩,她男朋友这么懂事可怎么办?   “过完圣诞节可不可以早点回来?嗯?说不定我们还能抓着圣诞节的尾巴约会浪漫一下呢,我可是想了很久要送你礼物了。”   季夏听他这样说,心里更加难受,越前季夏在心里无比愤恨的给了上帝竖了一个中指,天杀的,为什么她要做这种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的选择题呢?   她抹了一把脸,带着咬牙切齿的决心,对他说:   “精市,我明天不回家了,反正,反正龙马的生日每年都给他庆祝了,我漏掉一年应该没关系的。”   话虽这么说,可季夏心里却没底的很,就龙马那小子的脾气,要是给他知道亲姐在他生日不陪他陪男朋友,啊,估计得花个几个月的时间来哄了!   幸村精市当然也知道未来小舅子的脾性,他摩擦着季夏滑嫩的脸蛋,抬首又在她嘴上轻啄一口,   “不行,越前君会难过的,你还是要陪他过生日。”   季夏被他这副忍痛割舍的表情感动到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她眼眶红红,幸村还是舍不得,他轻轻擦拭她的红眼眶,又说:   “夏夏,我能圣诞节那天,能去东京找你吗?给我半天时间就好,可以吗?”   他说的无比卑微,语带哀求。   还有什么不可以!越前季夏差点都把心掏出来给他了,只能不停地点头,幸村笑着又在少女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他把心上人的脑袋放在自己颈间,手掌在她头顶轻轻摩擦,适才眼里的卑微不见,哀求不见,反而是闪现出得逞的精光。   都说幸村精市腹黑王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看似大度的退让了很大一步,但其实这个人可是获利最多的那个啊,大方的名气他占了,女朋友的时间,他也占了,可怜道行不够的越前季夏被自己男朋友带坑里了,不过无所谓了,这种无伤大雅的勾心斗角,谁说又不是情侣间的小情趣呢?   ☆、第二十六章   越前季夏是12月24早上出发回的东京,临走时神奈川的天空还飘了一场小雪,把个送女朋友回家的幸村精市衬得无比凄凉,可越前季夏依然一脚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头也不回。   东京街上的商店都在提前为第二天的圣诞节做准备,不说圣诞节,就是平安夜也值得商家用心良苦的使出各种花招来摆弄出各种吸引人眼球的物品和小花样。   季夏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接近年底,东京街头人流的涌动总算没有了往日的急促,人们放慢脚步,缓解平日里紧张的生活节奏,每个人都在细细感受节日的兴奋,空气冷了,气氛反而逐渐加热沸腾!   东京没有下雪,天气好的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舒适愉悦,冬季里阳光的温度如同37℃的水,贴着人的皮肤,轻盈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灼热。   季夏推开家里的门,抬眼看见伫立在院子里的人时,有一瞬间的恍神。   时过境迁,他与儿时相比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头与他性格相得益彰凌乱的墨绿色头发,现在整齐服帖,他年幼时最爱穿着一件低俗的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花衬衫,曾经一度遭她嘲笑,当他长成一个少年样时,却只爱简单暗沉的风格,他的笑容从来都痞子式笑容,勾起一边的唇角,眼神专注的直愣愣的盯着你看,像嘲笑又似笑非笑,让人住摸不透,而现在,依然是,只有这一点,从未改变。   院子里的人此时也注意到门口的越前季夏,他咧着嘴龇出一口与他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大白牙,乐呵呵的与她打招呼:   “哟,胖妞,你终于回来了!”   时过境迁,始终如一的还有他那张欠揍的嘴!   季夏飞过去一个白眼,没理他,面无表情的走过他身边。   却被人半路拦截,他两条手臂在她下巴处交叉捆着她不让她继续走动,季夏被他弄烦了,对准目标,脚下用力一踩,   “嘶――”   他脚上受到攻击,手却还是不松开,被踩了一脚,反而更高兴,   “胖妞,你就是这样欢迎你好久不见的哥哥的吗?”   “越前龙雅,你真幼稚!”   幼稚又任性,背着一个破网球拍自说自话说要去寻找伟大的梦想,全世界流浪,十几年不见踪影。龙马年幼不懂事,以为这个突然出现并且为他依赖的哥哥又消失不见了,虽然他常常作弄龙马,但龙马很难遇到一个有相同喜好的同龄人,越前龙雅走了之后,龙马还蒙在被子里哭了好久。   她也是在乎的,在乎当初那个瘦弱的黑小子,虽然他给她起了一个相当难听的外号,但他们,都是把他当做了亲人的。   “放开我!我们家只有龙马一个弟弟,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哥哥?”   她冷言相对,越前龙雅全然不在乎,笑的没心没肺的说:   “胖妞,当初是谁哭的鼻涕眼泪直流拉着我的衣服喊着不让我离开的?又是谁肉麻兮兮的对我说‘雅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的?怎么你的记忆力跟着你的肥肉一起减掉了吗?”   他阴阳怪气的学着年幼小季夏的语气,把当初季夏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季夏的脸通红,被气的。   其实,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生气,每年,她的生日、龙马的生日、爸爸妈妈的生日、这个毫无音讯的人总是能从不同的国家寄来不同的礼物,他还是惦记着他们,而且,今天他还回来了,比起气愤,越前季夏心里涌出来的更多的是喜悦。   “雅哥,欢迎回来!”   越前季夏不是个心肠硬的女孩儿,更何况,对于她记挂在心上的哥哥,很容易心软。   越前龙雅笑得真心实意,他什么话也没说,放开了季夏,又揉起了季夏的头发。   “进去吧,伦子等了你很久了。”   他们越前家,只有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龙雅称呼女主人为伦子。   季夏这才转身认真的打量他,黑小子变化真的很大,五官长开了,比小时候更好看,他应该是很受少女喜欢的那一类型。最大变化的,是他的眼神,坚毅、无所畏惧,还有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放荡不羁。她走在他身后,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大概有180那么高,身材颀长,比例很好,再搭配那张脸,简直不要太祸害人。   伦子在厨房准备午餐,龙马和越前南次郎在后院打球,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他们坐在长条椅上看着龙马和南次郎打网球,季夏问龙雅,龙雅不做声,他把头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回答她:   “太累了。   他嘴角微翘,又是似笑非笑,季夏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他变了,又没变。   接下来谁也没再说话,直到龙马被越前南次郎完虐,两个人心照不宣走过去拖着龙马的“尸体”跟着越前南次郎回家。   到了晚上,越前家能到的人都到齐了,越前季夏的堂姐越前菜菜子也从东京大学赶了回来。   夜幕降临,东京才飘起雪,并且是鹅毛大雪,伦子拉着小儿子的手一脸怀念,感慨的说:   “当初龙马出生的那个晚上,也像这样下着很大的雪呢!”   龙马有些害羞,他不习惯伦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他儿时的故事。   “妈妈,说起来,龙马出生在冬季,而我却是生于六月呢。”   “是啊,那时你爸爸初为人父,见到你小小的一团从产房被护士抱出来,他都手足无措了,不敢抱你,他怕自己用力太大把你给弄伤了。”   众人哄笑,越前南次郎也难得正经露出怀念的神色。   这时越前龙雅状似开玩笑的开口说道:   “胖妞的名字,不会是因为出生在夏季,所以才起名季夏吧?”   他本是随口一说,可越前南次郎脸色一僵,越前伦子也有些不自然,越前龙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如此,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龙雅很抱歉的看着季夏,连龙马都对姐姐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季夏本人倒不是很在意,她兴致满满的赏雪,不为所动。   越前季夏的名字由来确实如越前龙雅所说一般,生于夏季,便取名季夏。   但伦子没说,小姑娘是越前南次郎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在球场上叱诧风云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时,小心翼翼的让人动容。   季夏刚生出来那会儿就很漂亮,漂亮的不像个新生儿,越前南次郎刚从赛场上下来就被告知他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天使一样漂亮的小姑娘,他浑身湿透的站在医院走廊里,和他女儿进行了第一次见面仪式,越前南次郎在球场上面对过那么多对手,不管对手有多强大,有多不可捉摸,越前南次郎从来没有哪怕一次腿软过,连一丝胆怯都不曾生出过,可是当他面对那一团幼小娇弱的粉嫩团子时,越前南次郎觉得自己有些腿软,接着便是恐惧,小团子这么小会不会很容易受伤?学习走路时摔跤了怎么办?哭了要怎么哄她?上学有不长眼的臭小子欺负她该怎么给她报仇?再长大一点如果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他还是为难还是不为难?   所有一切啼笑皆非的想象在一瞬间全部涌入那个初为人父的男人脑子里,他决定要给小姑娘所有最好的,首先便是取名一事。越前南次郎是个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的人,偏偏对于女儿的名字他很固执的要自己想,并且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包括伦子,于是那一段时间,有个男人整天抱着一堆书,试图从其中找出符合他女儿的好听的名字来,可他全部不满意,直到他的头发快要全部被他自己扯完时,小姑娘的名字依然没能找出来。   伦子冷眼旁观,由着在兴奋期初期的男人作死,那一天,越前南次郎照例投身于书海中,顶着一个苦瓜脸,找的眼圈都青中带黑了,惨不忍睹。   伦子坐在病床上哄着刚刚喂过奶还不愿意入睡的女儿,女儿睁着一双滴溜溜黑水晶样的眸子看着她,伦子满心满眼都是慈爱。   窗外的天气炎热非常,树上知了此起彼伏的鸣叫让为自己女儿名字发愁的男人更加烦躁,滚烫的空气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越前南次郎似乎有所感,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六月的光景,他脸颊旁的汗顺着流了下来,滴到他怀里的书页上,晕染了字。   他看向妻子怀里咿呀的女儿,又看看窗外被温度炙烤的快要扭曲的空气,他突然把怀里的书一合,站起来走到妻子床边,附身亲了一下小姑娘口感甚好的包子脸,对莫名看着自己的妻子说:   “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   越前南次郎一拍掌,兴奋的答道:   “伦子,我们的女儿就叫季夏,好听吗?”   伦子念了两声,也觉得还不错,简单不俗。她问他怎么想到的,越前南次郎有些羞赫的挠了挠头,说:   “因为现在是夏季嘛,叫夏季又太随意,所以反过来,季夏就好听多了。”   伦子无语,她还以为这颗只装着网球的脑袋真的显灵了呢。   不过,生于炎炎夏季的小姑娘名字总算定下了:越前季夏!   十几年后,人们再次谈到这个话题时,彼时的小姑娘已亭亭玉立,而她的弟弟龙马心有余悸,幸好老头子没有给他取名:越前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最爱雅哥,一生放浪不羁,活的最辛苦也最潇洒!   ☆、第二十七章   东京下了一整晚的雪。   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平安夜,大家都这样说,因为从来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样鹅毛雪飘个不停,直至第二天圣诞节的凌晨五点才停止,可老天似乎还未下个尽兴,因为天空总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云雾,似乎随时待命!   季夏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非常不美好的天气,她略带忧伤的朝着窗户哈了一口气,热气蔓延,又迅速被窗户另一面的冷空气强势的覆盖,她反复如此,无趣极了,却乐此不彼!   庭院已经被雪深深覆盖,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电线上堆积的雪不堪重负不停地簌簌往下落,掉落在地砸出一个小雪丘,现在是东京最安静的时刻,除了纯白,只剩寂静。   幸村已经从神奈川出发前来东京,十分钟之前季夏才与他结束通话,可是,眼看着往劣势发展的天气,季夏很想一个电话过去告诉男友,要不,咱等明天开春了再约?可想而知,村哥是绝对不会答应,说不定一个心情不顺畅还能让越前季夏过一个时时刻刻都要惦记他的新年。   唉声叹气了十来分钟,越前季夏还是决定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件适合约会又不会显得臃肿的冬装,结果——一件都没找着!她想了想,觉得幸村当初看上她绝对不仅仅是由她的颜值决定的,这么自我安慰着,于是季夏随手从柜子里掏出一件勉强算得上“可人”的羽绒服套上,结果刚踏出房门半步,季夏僵着脸立刻退回房间,继续往身上套衣服,没办法,东京的冬季真的冷的变态,什么美丽冻人、楚楚可怜都见鬼去吧,到时候在幸村面前冷的吹鼻涕泡泡那才叫真的丢人!   穿好了衣服,出房门时季夏不经意的往镜子里瞅了一眼自己,好家伙,走出去不要被人误会成移动的雪人才好。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季夏还是没能忍心把自己身上穿的暖和的衣服扒两件下来,横竖是给幸村精市看的,辣眼睛的又不是她自己,这样一想,她又没那么不好过了。   走下楼,全家人见越前季夏装备齐全的模样惊得个个都瞪大着眼盯着她,只有越前龙马在两秒钟的惊愕后反应过来,一副我懂的神情。越前南次郎更是夸张,指着越前季夏,激动的手直颤抖:   “季夏,你要出门?”   季夏不理会这一屋子大大小小见鬼的眼神,淡定的坐上餐桌,准备吃早餐,一边担心着男朋友有没有吃早餐。   “是的,去拜神!”   可不就是去拜神吗?人家幸村精市可是赫赫有名的神之子呢!   拜神?   越前南次郎瞟了一眼窗外的天气,他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不懂这个女儿了,在这样明显不是她愿意出门的日子里,她居然说自己要出门拜神?不过,听她这样说,越前南次郎又起了别的心思,   “季夏,别去拜什么神了,我们一起把院子里的雪扫扫,老爸教你打网球怎么样?这可是热身的最佳运动哦!”   越前季夏还没拒绝,龙马先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同时引来两个人的怒视。   季夏瞪了一眼随时准备拆台的弟弟,无视越前南次郎饱含期待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拒绝:   “爸爸,等神显灵吧!”   意思不言而喻,越前南次郎继续被不孝女呕的去老婆那里告状以及寻求安慰,伦子一个巴掌就把他拍回原位,菜菜子捂着嘴,秀气的笑着,看这一家子人耍宝!   等一家人吃完早餐,越前季夏出了门,并且已经走出了老远,越前南次郎突然想到了什么,拿着报纸的手一僵,猛地放下来,像转动齿轮般扭动脖子看向伦子,对她说:   “老婆,今天好像不是拜神的日子吧?”   伦子也是一脸懵圈,她已经不拜神好多年了,这种问题不要问她啊!   菜菜子又顺势补充:   “阿嘞?今天好像真的不是拜神的日子哦。”   越前季夏说要出去拜神,他们还以为这姑娘只是去哪座寺庙玩儿一下,后知后觉才反应,日本正式拜神祈福的日子还没到呢!   瞬间,那对父母傻眼了。   越前龙马继续发出不屑的嗤笑,像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家老头。   坐在一旁一直观察众人的越前龙雅把龙马小弟的全部神情收入眼底,目露精光,打算稍后拉着这位小兄弟来一场男人之间的交流。   ******   越前季夏到达与幸村精市相约的地点时,就看见那个容貌俊美如神祇的男孩儿单脚支撑靠在栏杆上,临着一家咖啡馆,有热气从他身后频频飘出来,季夏觉得因为有他,天上霾暗的云都散开了。   容颜精致的男孩儿,用算不上好看的姿势站在雪地里,即使如此,依然醒目,路上不算多的行人皆被他吸引,男孩儿嘴角噙笑,目光柔和,直视前方,被频频缠绕他的热气衬的更加如梦如幻,他看见了她,抬步向她走来,季夏入了迷,被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定在原地,不能移动,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这样美好的人是她的,真好!   季夏感叹,带着几分骄傲,几分虚荣,几分满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的鼻腔一阵酸涩肿胀。   幸村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揣在口袋里的手,摸摸她的脸,蹙眉问她:   “怎么穿这么少?”   季夏囧,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可您也不能盲目的这么严重吧!   “不少了,我们家的衣柜一半都被我穿出来了,我刚刚出门脸被风吹过才会冷,但手是热的,不信你摸摸?”   季夏说话间捂着幸村的手,向他证明她手心的温度,幸村接触到她的温度,蹙着的眉才放下来,他把季夏的一只手放进她自己的口袋,把她另外一只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学着韩剧里那样,两个人开始在街上散步,谁也没说出个目的地,能在雪地漫步的,大概也只有情侣这种生物了!   “说实话,有没有想过中途打电话给我想要爽约?”   季夏心虚的呵呵两声,算是回应了男友的问题。   幸村不和她计较,他熟知越前季夏的性格,下雨天不愿意出门担心被淋湿,晴天更不愿意出门怕紫外线,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春天怕花粉过敏,夏天怕热,秋天舒适好休眠,冬天温度低她体寒,那么多理由,总有一个适合她,所以,幸村不用想也知道季夏出门之前做了多久的天人交战,但就是知道她有多不愿意出门,才觉得今天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到她,会很幸福!   思及此,幸村驻足,伸手把她额前凌乱的碎发往耳旁拢了拢,捧着她的脸说:   “夏夏,我知道你今天很不情愿出来,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将半月有余不能见面。”   幸村精市并非执着于圣诞节这个日子,他也不是个吃不到糖就会撒泼吵闹的小孩儿,只是,圣诞节过后,长达半个月之久的假期,他们都见不上一面,他会思念成灾。   季夏听了他的话也有些难受,她一直以来的独立性格早已经习惯了分离与重逢,却一时忽略了,另一半的感受。   她踮起脚,与他鼻尖轻碰,含着几分内疚的语气,对他说:   “其实,我并没有纠结多久,一想到能见到我们家精市呀我就麻溜儿的换衣服出门了,我并不是不可改变的,你看,至少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她说她并不是不可改变,并且为了他,心甘情愿,幸村抱着这个属于他的可爱的姑娘的脸,狠狠地在她唇上留了个痕迹。   冬天最沁人心脾的暖茶,便是亲密呢喃的情话!   ***   说是约会,但如今的东京街实在是没什么值得玩乐的地点,两个人走进一家商场,虽然临近年关没什么人,但大部分的商家依然在开门迎客。两人闲逛了几家店,给彼此买了暂时还不能打开看的圣诞礼物,像两个孩子一样玩儿了许多童年都不曾玩儿过的游戏,累了,就找了一间不算很大的甜品店坐下,两个人点了几分分量很少的甜点,各自端着一杯热咖啡,说说笑笑,竟也过了半天。   时至黄昏,幸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竟然已经下午四点,也许真的和爱的人一起过,时间总是先行一步的。幸村要坐车回神奈川,季夏坚持送他去车站,幸村又担心太晚了女朋友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你来我往,又腻腻歪歪了大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幸村妥协,接受女朋友的护送。   可是不等两人走出商场,季夏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人,头皮就有点发麻,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绝对没好事。   “妈妈?”   “季夏,拜神拜完了吗?”   “···完了···”听母上这语气,绝对完了!   “嗯嗯,拜神好玩吗?。”   伦子在另一端好脾气的逗着女儿。   “好玩。”   “呵呵,季夏,你还需要妈妈再继续问下去?”   言下之意,我给你老实交代的机会。   话已至此,季夏明白太座大人已洞悉一切,垂死挣扎也不过是缓期执行而已,她瞟了一眼身边钟灵毓秀的幸村,叹息着说:   “不,我现在就回家····还有,麻烦晚饭多准备一份。”   ☆、第二十八章   越前宅   此刻的气氛有些冷凝,屋内的温度不比屋外的温度高多少。   幸村精市正襟危坐,季夏傍着他的左手边,也是端正的坐态,俩人与越前夫妇相对而坐,明显一幅见家长的架势。   平日吊儿郎当的越前南次郎此刻是如临大敌的正经,漫不经心如越前南次郎,在面对有可能将自己的女儿永久性拐跑的臭小子时,他又重拾了十几年前只有在球场上面对对手时的防御状态。   诺大一个房间,寂静无声,几杯清茶热气缭绕,隔开了两个世界,四个人,全然不一样的情绪。   越前南次郎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女儿,又狠狠地瞪向对面模样出众、姿态从容的男孩儿,就是这个臭小子试图拐走他的女儿!不对,是已经拐走了,想到此,越前南次郎瞪着幸村精市的眼神越发凶残!而幸村精市却不太在意对面鬼畜的某人,只保持着良好的素养,等着长辈开口,他一向先发制人,却仅仅在这件事上后发制于人。   伦子眯着眼,轻抿了一口清茶,杯檐刚好挡住了她微翘起的嘴角,她放下茶杯,又恢复到另一幅模样,杯底与桌面相磕,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人因为这声脆响,收拢了思绪。   伦子是很满意这个少年的,或许乍听到女儿有了男朋友这个消息之后,她心底的第一反应是不喜,但季夏从小到大的表现又决定了伦子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所以她才打电话给季夏,绕着弯儿逗她,故意不去戳破她,就是想证明,她向来都主张的长女眼光是不会错的,事实证明,伦子很满意。   初见到这个面目清秀,眼神透彻的男孩儿,伦子心里的不喜就已经散了,源于他愿意在如此匆忙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跟随季夏回越前家面对陌生的他们,不做临场逃兵,这对于一个从未接触人情世故的高中生已经是难得。   直到幸村精市表现出他良好的素质教养,不卑不亢,不惊不疑的面对他们有意而为之的刁难后,伦子越来越满意,瞧着幸村的眼神又是另外一层意味。   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对幸村问道:   “幸村君?你和我们季夏交往多久了?”   幸村迎上伦子的目光,毫不闪躲,回道:   “阿姨,我和季夏10月份开始交往,已经三个月有余。”   伦子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越前南次郎在一旁歪头斜眼的“哼”了一声,伦子觑了他一眼,越前先生摆正姿态,就再不敢造次。   季夏始终没做声,从但心里也没底,说实话像越前南次郎那种情绪全表现在脸上的她倒还能知道个大概,但伦子一向是不显山露水的,母上心思难测,越前季夏有些牙疼。   伦子接着又问了一些关于学习上、生活上的小事,幸村精市都从容流利的一一回答,伦子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不说多话,一切看上去都是丈母娘审视女婿的正常流程,谈话越久,伦子的脸色越显柔和,把越前南次郎急得直瞪眼。   季夏只当是各人入各眼,说不定她母上大人就喜欢幸村精市这款,所以那颗吊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思绪一放松,饥饿感袭来,安静空旷的茶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咕咕~”的声音,季夏有些尴尬的捂着肚子,微红着脸说:   “不好意思,午饭吃的不多。”   伦子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已经过了平时的晚饭时间,站起来说:   “我去准备晚餐,季夏你带着幸村去客房给他收拾一下房间。”   “幸村君,今天太晚了,又下着雪,不太安全,就不要回家了,明天再回去吧。”   幸村和季夏都愣了一下,旋即都点头答应了伦子。   只有越前南次郎,以为终于可以不用看到目前为止依然很讨厌的臭小子时,却被妻子的一声令下砸的懵圈了,待看到女儿就要带着臭小子去客房时,他炸呼开了:   “老婆,这个臭小子要留在我们家过夜?!”   他不可置信的指着幸村精市问道,幸村听到这位赫赫有名的前辈对他的称呼时,额角抽了抽,却没说话。   伦子一手拍掉了越前先生激动的颤抖的手指,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行吗?天色已晚,行路不便,你让这孩子现在赶回家他父母得多担心,就这样吧,季夏你赶紧去收拾客房。”   伦子说完不理会一幅见了鬼的越前南次郎,径直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季夏也自然不可能主动招惹现在容易炸毛的父亲,拉着男友的手去客房。   于是,越前南次郎再一次被众人华丽的选择性忽视了!   季夏拉开和室的门,门外的两个人没了依靠向前趔趄了一下,见到拉着手走出来的俩人时,一个掩饰性的拉着帽子,另一个很不要脸的露出一脸暧昧表情,打趣的看着俩人,季夏各自赏了一个白眼,越过他们离开,幸村精市倒是出于礼貌和他们打了招呼,又被已经离开的季夏返回来带走。   客房内,季夏正在铺床,幸村现在离她不远的角落看着她,一时之间两个人突然就找不到了任何话题,气氛有些微妙,或许,对于见家长这种事,他们都还没有适应,毕竟,内心再强大,也不过是两个高中生而已。   床单的边边角角被季夏抚平又弄皱,弄皱又抚平,反反复复几次幸村终于出手解救了那张快要被女朋友揪出洞来的床单。   他从身后环住她,捉住她那双纠结的手,一起围在她腰间,季夏低头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黑白分明,她听到幸村在她耳边微微叹息,   “夏夏,由此一行,是否标志着我未来越前家女婿的身份?”   他在她耳旁笑得狭促,语带揶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一刻,越前季夏所有的担心、纠结全部放下了,她仰头靠在他肩上,让他的唇顺势落在她干净白嫩的脸庞,   “精市,谢谢你愿意回来见我父母。”   “我还以为,我女朋友是不满意我今天的表现呢。”   季夏转身,把自己嵌进他怀里,幸村低头含住她的唇,与他气息交融,一吻闭,俩人气息都有些紊乱,   “精市,抱歉,我爸爸他还有些不能接受,他不是真的对你有恶意。”   幸村了然的笑了笑,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我理解,我们家也有一个妹妹,就算他是真的对我有恶意,他的女儿,我也要定了。”   明明是个阳光贵公子,偏偏做出一幅无赖样,越前季夏最受不了他这种偶尔冒出来的流氓思想,与他平时风光霁月的模样大相径庭,太有反差萌了,一个狼扑,把自己男朋友又啃了一顿。   等俩人从楼上客房下来,伦子的晚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越前家的三个男人此刻都坐在桌前,看见下楼的俩人,三个人有史以来首次最为默契的――盯,淡定如幸村,被这样无法忽视的三双眼睛“热切”的盯着,内心也有些发怵。季夏不着痕迹的往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局面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等到落座,伦子把晚餐也端上了桌,越前家向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今天却安静地有些诡异。   一顿晚餐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度过,大概越前龙雅是最自在的那个人。在伦子温柔的“强烈”要求下,几个人吃完饭没有回放假而是坐在客厅饭后聊天,于是,幸村君进入了初选阶段,裁判分别有越前南次郎、越前伦子、越前龙马,观众席越前龙雅,这阵势,主上表示有些消化不良。   在越前龙马不经意的一句“幸村精市会打网球并且打的很好”的话后,越前南次郎精神了,眼神亮了,不再若有若无的排斥幸村了,他用比平常快了两倍的速度拿了网球拍,拖着幸村往后院走,幸村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就被“泰山”兴致昂昂的拉走了。   越前季夏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幸灾乐祸的越前龙马,   “你是故意的。”   “就是。”   他今天那么主动的打扫庭院等的就是这一刻,而且,老头子有了一个会打网球的女婿后,还会把一腔精力全部放在他身上吗?老头子虐人的手段他不甘心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啊!   所以,幸村精市就这样被小舅子“卖”了。   后院战况怎样越前季夏不清楚,因为她被越前兄弟摁着不能出去,只知道最后她老头一脸春风得意的走进来,看到她,拍着她的肩,老怀大慰的对她说:   “臭小子战斗力还行,比青少年强多了。”   龙马这次难得的没有说出“还差的远呢”,不知道是变相的承认还是那么一丢丢愧疚心在作祟。   越前南次郎进来后不久,幸村精市就踉跄着进屋了,他浑身带着热气,头发凌乱,嘴唇有些惨白,豆大的汗顺着爆红的脸庞留下来,走一步路好似费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呼吸急促,一看就被虐的不轻。   越前季夏上前扶住他,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得到主上一个强颜欢笑,季夏就更心疼了,咬牙暗自记下了今天的“仇”,决定等过完年再找老的小的算账。   伦子见到如此模样的幸村,也惊呼上前,得知是越前南次郎故意所为,便装模作样的扭身进房扬言要严厉批评越前南次郎,但季夏和幸村都知道,如果伦子有心要阻止,一个眼神就可以了,所以,丈母娘是神助攻什么的都是浮云。   季夏不乐意幸村被他们这样瞎折腾了,自己好好的男朋友被累惨成这样,他们不心疼她还心疼呢,所以沉着一张脸扶着幸村回房间去了,留下几人在客厅欲言又止。   “老婆,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以后季夏去他们家被报复了怎么办?”   伦子听闻,瞟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   “如果他真的把季夏放在心里,今天他能忍受我们的刁难,等到季夏去见他父母那天,他就绝对不会忍受季夏被同样的对待。”   也许伦子这话说得有些自私,但女孩和男孩的父母对于自己孩子另一半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试探更多,而后者更走心,所以今天伦子才会不阻止。   她就是想看看,这个人的爱与包容有多大!   越前南次郎听了妻子的话,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又变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中年大叔。 作者有话要说:  见家长是门很大的学问,我也没见过,所以写的有漏有缺!有觉得需要补充的留言给我呀,后面我会补充修改的。   ☆、第二十九章   大半个月的假期一晃而过。   越前龙雅已经飞回了美国,他说他还要继续寻找他伟大的梦想,所以不打算在任何地方为任何人停留,伦子依然很担心他,虽然这个小子较之他幼时确实成熟了许多,可谁都知道,成熟的代价是什么!可他坚持要走,谁也留不住,一家人送他上了飞机之后,只剩感慨万千。   这个假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新年前一天,幸村精市打电话过来给越前夫妇拜新年,不小心被另一端的幸村夫人听到,幸村夫人是个腹黑界的老手,她不动声色,并没有当面与儿子对质,而是在晚间休息时装作不经意的对幸村先生提起“儿子好像有女朋友了”这件事,从幸村精市进入青春期以后就很担心儿子性取向的幸村先生顿时困意全无,直接跳起来跑进对面儿子的房间,幸村夫人看着幸村先生心急火燎的背影,带着满意的笑容躺下睡觉。   谈话一直进行到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半,幸村先生才从儿子的房间出来,已年过三十的幸村先生笑得像个孩子,他在幸村精市与网球部诸位携手作战的那些年为幸村家后代这件事担忧不已,为此时常在睡不着的三更半夜爬起来对着明晃晃的月亮感叹:儿子长得太漂亮了肿么破?找不到儿媳妇肿么破?   也许是月亮长久以来被幸村先生的心声扰的烦不胜烦,也许是幸村夫人再不忍继续看着幸村先生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徒增烦恼,终于在那一天,幸村先生在绝望中抓住了希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他得到了十几年来最满意的一个答案,从儿子的房间出来以后,幸村先生晃悠着依然健硕的身体回到房间打算与幸村夫人分享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却只看见幸村夫人睡得香甜的美丽且温柔的脸,幸村先生顿了一下,继续保持着好心情摇头晃脑的躺下睡觉,那一晚,幸村先生睡得安稳无比,梦里,他儿子结婚了,还马上就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美的幸村先生在梦里抱着自己的小猪崽儿孙子仰天大笑三声!   于是,第二天,幸村精市被迫再次给越前夫妇打了一个电话,只是这次与他们通话的是幸村夫妇,两家人在初次的惊愕过后进行了亲切并且友好的谈话,最终敲定,越前季夏开学之后将会带着礼物上门拜访,至此,越前季夏不出意外算是坐定了幸村家儿媳妇的位置。   半个月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越前季夏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开学之后就要去男朋友家上门拜访这件事情。   她从不反感见家长这种事,只要人对了,早晚都无所谓,只是节奏太快她有些措手不及,经过一系列的心里安慰,越前季夏坦然了。伦子也不断地开解她,为她讲解了很多见未来婆婆的要领,如此这般,半个月过后,返校日来临之际,越前季夏已经越来越淡定自如。   ******   立海大开学日。   神奈川的气温一如往年的低,空气里还能嗅到寒冬初雪的冷冽,海岸两边频频吹来一阵阵料峭的寒风,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女学生们秀美腿的欲望,但更多的是像越前季夏这种受制于校规而不得不穿上短裙的人。   她打了一个喷嚏,继续在心里指控无良校规,她真的很想穿秋裤啊喂!π_π   “嘿,季夏!”   八神雪从后面跑过来,勾搭着越前季夏的肩膀,和她打招呼。   季夏回首看见校花妹子的打扮,只觉得心都凉飕飕的,寒风凛冽的初春,她仅仅在校服外套了一件单薄的秋衫,两条笔直修长的白花花的腿□□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好歹越前季夏还穿了一条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作用的丝袜,可这妹子是直接露肉的啊,她拧着眉问八神雪:   “你不冷吗?”   八神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回道:   “不冷啊,为什么这么问?”   季夏望望天,“现在可是初春呢,冬天还未远去,你就穿这么少,真的没感觉吗?”还是说已经冷的麻木,彻底没感觉了。   八神雪了然,“原来你说这个啊~我已经习惯了。”   她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接着说:   “而且今天是开学日,百分之百我会遇见我们家比吕士,我要保证他见到我的任何样子都是美美哒!”   说着,八神雪捧着双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她踮起脚尖转了个圈,适逢一阵风吹来,把她的裙角微掀,若隐若现裙底的春光。   季夏见此点点头,确实挺美的!可是她也有男朋友,百分之百今天也会遇见他,怎么自己就没有这种“男朋友会发现我不漂亮的一面”的这种担忧呢?!季夏暗忖:难道这就是女神与女屌丝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吗?   “对了,季夏,假期过的怎么样?这是可是你在日本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哦。”   说起这个,越前季夏就有点阴郁了,想起种种,她有气无力的回答:   “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她被风吹得久了,说话都带上了重重的鼻音,再加上她一幅雨打芭蕉叶带愁的模样,真真一个被人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可怜。   八神雪好笑的在她白里透红的嫩脸上掐了一把,无视越前季夏谴责的眼神,问道:   “何出此言?”   立海大的校门近在眼前,越前季夏觉得三两句说不清,把搭在自己肩上的芊芊玉手挪开,对八神雪说道:   “一言难尽,中午十二点学校后门小花园,不见不散!”   说完径自走进校园,徒留“美丽冻人”的八神雪一人试图“偶遇”男友。   毫无新意的开学典礼,千篇一律的领导发言,春季学期就在这样易消磨的好时光中展开,大概与往常不同的是,校长结尾时顺带了一句:希望今年初、高等网球部在全国青少年网球大赛中拿下傲人的成绩。   越前季夏才知道,樱花绚烂的阳春三月,将是幸村精市他们又一次为梦扬帆起航的日子。   他的三连霸梦想中断在最炎热的那个夏天,而今年,他又将重新踏上征途,无所畏惧,那一刻,季夏突然觉得,与有荣焉!   时间到了越前季夏与八神雪约定的中午十二点,当越前季夏拿着自己的便当到达小花园时,看见的就是八神雪和西川遥两张充满期待的脸,她们认真的样子像是幼儿园里等着听老师讲故事的小朋友。   忘了一提,新学期重组班,西川遥已经和八神雪成为了同桌,而越前季夏则戏剧性的成为了全校学生最为谈之色变的真田弦一郎君的同桌。   嗯,总之这个组合是很出人意料的,她永远也忘不了真田弦一郎看到她时那复杂的、难以言表的眼神,饱含深意。当即决定,要找个时间和自己男朋友认真探讨一下他的这位老友,要知道,同桌可是如同战场上后方支援一样的存在,至于她能不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左边交给这位同桌,这是一个问题!   “都看着我干嘛?不用吃饭吗?看着我能饱吗?”   无视那俩人“我要听八卦”的眼神,季夏面无表情的坐下,打开便当盒开动。   “季夏,求投喂~”   “要猫粮,狗粮还是鱼粮?或者,你要猪饲料?”   “噗――”   西川遥很不厚道的拆了道友的台,某人一个横眼瞪过去,不甘心,撅嘴,哀怨的看着勾起了她好奇心却不负责灭掉的人,   “早上在校门口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一转眼就变了个样,越前季夏,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竟然看错了你!”   八神雪一边说着,一边“痛心疾首”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装模作样的谴责成功的让越前季夏食不下咽。   “你还能有点儿身为校花的自觉吗?”   你的人设不该是高贵冷艳,睥睨众生吗?何以变成了今日这副撒泼耍赖的模样?   八神雪一秒恢复正常,继续笑魇如花,   “那你是说还是不说啊?”   不说我就继续鬼畜给你看!   “好吧,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事情的发展很意外,就是寒假期间幸村精市来我们家见了家长然后开学后不久我也要去他们家见家长!”   一口气说完,不等那两个听得目瞪口呆的人有反应,越前季夏继续吃。   半晌,八神雪才迟疑的问道:   “季夏,你,你不会是有了吧?”   西川遥虽然没说话,到也是很苟同的使劲点着头。   有了?   越前季夏茫然的看着她,直到八神雪眼神暧昧的盯着她的小腹猛看,季夏才反应过来这个“有了”是什么意思,接着一巴掌挥过去,   “有你个头!”   她怎么交上这种坑货朋友呢?   被打的那个委屈兮兮的反驳:   “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你们这么匆忙见家长的理由!”   “是啊季夏,虽然我们学校的情侣很多,但是说到见家长的还真的没几个呢,你们这样不得不怪我们想偏啊。”   那两只说的振振有词,越前季夏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这是被意外抓包的结果,郁闷的咬着嘴里的勺子,   “说来话长,总之,我这周周末就要跟着幸村君回去见长辈了。”   西川遥有些同情的看着她,摸摸头,   “季夏,你要小心,我听文太说,幸村君的妈妈是个很恐怖的人,你去了要随时保持通话通畅,有状况随时打电话,我和八神雪一定会万死不辞的赶过去救你的!”   八神雪连忙摆手,“你一个人做英雄就行了,别拉上我。”   西川遥鄙视之,“哼,就知道你虚心假意和我们季夏做朋友的。”   八神雪:╮(╯_╰)╭   “小朋友,麻烦你醒目一点好吗?丸井文太那种脑子里只装着甜食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也信?他说明天世界末日你会不会放学了收拾行李逃跑啊?”   “可是,可是……”   西川遥被八神雪怼的没了话说,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人此时脸都被憋红了。   “别担心,既然幸村精市做好了准备让季夏去上门拜访,那就说明幸村的父母是乐见其成,否则你认为像幸村精市那么精明的人能做出毫无把握的事吗?还有,以他对季夏的感情,他一定不会让季夏受委屈,你就别瞎操心了啊。”   八神雪貌似是说给西川遥听,但她却是看着季夏说的,越前季夏心里自然明白她这是在变相的安慰自己,俩人相视而笑,算是一切了然于心。   西川遥正点着头,就被八神雪拍着肩,不怀好意的问道:   “话说,你什么时候和丸井文太这么熟的?”   居然连幸村妈妈的信息都可以说给你听,真是胆儿肥得都不怕死了!   西川遥迷茫的摇了摇头,   “我和他不熟,有一次买限量版蛋糕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文太,他没买到,然后我就把蛋糕分给了他一半,他说我是个好人,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就把幸村的妈妈是个很恐怖的人的这个秘密告诉了我。”   八神雪扶额:“那你怎么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就这样熟悉到相互称呼彼此的名字,自来熟也不带这么快的。   西川遥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因为文太说一起吃过同一块蛋糕的人就不能见外了,他坚持不让我叫他丸井君。”   八神雪再问:“那他叫你什么?”   西川遥脸更红了,扭捏着说:   “小遥。”   越前季夏和八神雪听闻相视一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吃货的世界无法理解!   ☆、第三十一章   午餐过后,幸村夫人提议,让幸村精市带着还保留着一些小羞涩的越前季夏去他的房间,谈谈理想,聊聊人生。   她能看得出来季夏面对他们时的拘谨与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疏离感。对于小姑娘初见男朋友父母时的不善言谈,她表示完全理解,所以才有此提议。   幸村眼眸轻闪,无声的询问季夏的意见。季夏当然无异议,于是,一拍即合。   俩人去往幸村精市的房间,顺带一只开始对季夏小黏糊的幸村妹妹,也因此打破了主上心目中那点不可说的旖旎心思。   幸村君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看着女朋友的眼神哀怨又忧愁,瞪着萌妹,嫌弃她的碍事。   萌妹自出生以来首次遭到亲哥的王之嫌弃,但无奈年纪小,做出了电灯泡的行为,犹不自觉。   小孩子对于大人的情绪变化异常敏感,闻樱知道哥哥有点不高兴了,而且这个不高兴是冲她来的。还不懂事的萌妹感到委屈了,瘪着小嘴,不明所以的望着季夏。季夏看的可明白,也不说话,只牵着萌妹软嫩的小手微微一笑,示意幸村君前方带路,萌妹的手她是不会放下的。幸村精市只得认命。   幸村的房间与季夏脑海中的有点出入。不完全一样,但有一部分符合了她的想象。比如:分层摆放的大大小小的奖杯、独占一方的与网球相关的书籍与器械、床尾书架上摆放整齐的各种书籍,这些都是季夏想象中幸村精市的房间该有的。   她以为全世界男孩子的房间会像她弟弟龙马的房间那样,杂乱无章。但没想到,幸村的房间是非典型的,虽然东西挺多,到入目的感觉是干净整洁。   对于这一点,季夏满意非常,她本人是个对待居住环境有要求的人―不求一尘不染,必须干净整洁。   她转念想到什么,回首看着幸村,笑得狭促,说:   “不会是昨天收拾房间到半夜吧?”   幸村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愣了一下。   他一脸的茫然,被季夏误会成被戳破了心思后的无措。瞬间滋长了某人的不怀好意。   “被我说中了?”   她昂着头,像是终于发现了一个他的某个秘密,脸上挂着“小人得志”的笑容。   幸村浅浅笑着,并不解释,放任她的自鸣得意,始终对她宠溺。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让季夏失去了兴致,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那幸村呢?现在的他的心中住着个怎样的越前季夏?   季夏就这样起了探究的心思。是该说每个恋爱中的女生都会想方设法的一探究竟自己在男朋友心目中每个阶段的定义吗?至少越前季夏是不能免俗的。   “呐,精市现在心里的我与当初的我有什么不一样?”   当初的越前季夏?   幸村的思绪倒带到初次见面的美术室。有个姑娘胆大心细,不仅在夹缝里找到了她丢失的东西,还找到了“夹缝”里的他。以至于那以后的每一次见面,他都会格外的在乎她。   思绪回笼,发现眼前的人还好奇又兴奋地望着他。幸村牵着她的手,就地坐下,并且刻意忽略了一旁更加好奇的萌妹。   “最初的你和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   “或许最大的改变,就是你,变得有人情味了。”   是了,越前季夏变得更有人情味了。幸村从来不否认当初无意间闯进了他的领地的那个女孩儿很美,但他一眼望进那双有着冷漠疏离的眼眸时会下意识的皱眉。比置身事外,没人能够胜于他,而当初的越前季夏给幸村精市的感觉确是:她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套子,把世界与她自己隔离,世界在外,她在内,她们互不关心,互不打扰。   遇上幸村精市的越前季夏变了,她不再画地为牢,不是被人生拉硬拽,而是心甘情愿,先是手,再是眼,最后是全身心,套子里的越前季夏站在了套子外面,对拥抱她的世界坦然说了一句:你好!   她的眼里不再视若无物,眼神不再冷淡疏离。她对每一个真心以待她的人回馈真心。   季夏大概没想到幸村会用“人情味”这么不具象征性的词汇来形容她。不过听起来到像是夸奖的意味,   “那哪一个我,你更喜欢?”   她继续不依不饶。   “哪一个我都喜欢,都不是最完整的你,但都是我喜欢的你!”   有那么一瞬间,越前季夏是很想把眼前这个人扑倒狠狠啃一顿的。但碍于后方萌妹的注视,她克制了自己异常澎湃的心情。   在她的印象里,幸村精市是个不经常说情话的人,但是他要认真说起来,估计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季夏激动地脸都憋红了,眼神异常灼热的盯着幸村,就这样在女朋友带着些“狼性”的眼神里,幸村君偏过头,继续云淡风轻的忽悠妹妹:   “闻樱,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洋葱会说话?”   闻樱瞪大了眼,那双大眼睛充满求知欲的看着她哥。   “只要闻樱每天陪洋葱睡午觉,到了晚上它就会和闻樱说晚安,闻樱要不要试试?”   被亲哥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闻樱完全来不及思考亲哥话里的真实性,蹬着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夏好奇的看着正经脸的幸村,问:   “洋葱是什么?”   忙着做“大事”的幸村急忙起身关了门,上了锁,才回答她的问题:   “洋葱是个长得像洋葱的公仔,闻樱异常的喜欢,她一直希望那只公仔能开口说话。”   季夏是知道小孩子的执着的,就像龙马小时候非得吃到他自己亲手从树上摘下来的橘子,即使手掌被磨破了,也依然坚持。   这会儿见幸村拿闻樱在意的事去忽悠她,心里有些担心,   “让她知道了那个公仔根本不会说话怎么办?这样骗她会不会不太好。?”   幸村在她身旁坐下,手掌抚上季夏的脸颊,轻轻摩擦,享受丝绒的触感,同时打消她的担忧:   “放心吧,我提前在里面放了一个定时录音笔,到了晚上,洋葱会和闻樱道‘晚安’的。”   季夏这才放松,虽然她自认不是个童叟无欺的人,但打破萌妹的梦想什么的,太残忍了!   房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暧昧非常。   两张年轻稚嫩的脸渐渐的相互靠近,唇与唇之间相互试探,气息交缠,娇气喘喘,舌尖缠绕的快感另人欲罢不能,本能的驱使足够热血的人更加情难自禁。   一时之间,强烈的荷尔蒙侵占了整个房间。   做危险的事总要有理智的人去做主导。幸村在即将无法控制的边缘叫停。他的脸红的厉害,喘着粗哑的气,用手捧着同样飞着红云的脸。   季夏抬眸,眼睛半睁半闭,垂眸向下,泄露了无数春光。幸村苦笑一声,倾身在她眉眼之间印下一个吻,珍重,且虔诚。   自己挑起的欲,得自己平复。   季夏视线四处飘移,不刻意去瞧身边人的窘态。   她看到了一堆奖杯后墙上挂着的吉他,眼神一亮,   “精市,你会弹吉他?”   幸村随着她的视线移过去,叹息着,带着微微遗憾的说:   “很小的时候学过,接触网球之后,就彻底放下了。”   “现在还会吗?”   幸村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墙上那把吉他的回忆,却发现除了记得是怎样的契机买下了它之外,一无所获!   “抱歉,我现在连吉他谱都不认识了。”   确实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很小的幸村苦恼于比他大很多的吉他,却热衷的不知疲倦的挥起球拍,于是毅然决然的放下了那把本来就没有好感的吉他。   季夏了然,她起身,取下了吉他,发现上面没有落下灰尘,   “很干净呢!”   “妈妈很遗憾我没有坚持学下去,虽然我六岁之后就没用过了,但是她经常拿出去保养。”   季夏点点头,看着幸村就突然笑了,眼里闪着得意的神色,抱着吉他又在他身边坐下。季夏轻轻地拨了一根琴弦,在他稍显讶异的眼神里,说:   “精市,虽然我算不上多才多艺,但恰好吉他谈的还算过得去,所以幸村君,准备好洗耳恭听了吗?”   幸村颔首,目光轻柔的落在正在调弦的季夏身上。季夏抬眸对他缓缓一笑,舒缓的音符从她手指尖逐一倾泻。   此时的阳光正好,时光也好,正如那个弹吉他的女孩儿,耀眼明媚!   ☆、第三十二章   “一局终末,立海大·幸村精市”   “7:6”   “成功了……”   “赢了……”   “立海大,赢了……”   “是冠军!”   “常胜立海大 let's go let's go 立海大!!!”   这是全国高中生网球大赛关东大赛的赛区,随着场中裁判的报分,观众席发出如潮水般的欢呼。   关东大赛的冠军,被立海大收入囊中。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蝉联了两届的全国大赛冠军,今年,是他们结束高中生涯前的最后一次对战,也是最有悲壮史诗意味的一战,而王者立海大,依然永远没有死角!   越前季夏自然是在以土黄色为首的那方阵营之中,此刻,她忘记了自己身为某人长姐的身份,全身心,只为立海大而欢呼。   并非厚此薄彼,而是一直以来那些少年每一个前进的脚步,每一滴倾尽全力的汗水,每一个人脸上的不服输、不甘心,都让她为之动容,她永远都记得,年少的青春岁月,她曾为这样一群热血少年而感动过。   站在场中的俩人,幸村精市与手冢国光,他们都有各自的骄傲,失败并不等于低人一等,手冢国光败的可歌可泣,他还是一个帝王。少年姿态从容,傲然视人,看向对方的眼里没有不甘与怨恨,唯有惺惺相惜。   十几岁的少年,心里总是有着一较高下的狠劲,他们敢于宣战,不惧输赢,但,无论他们是作为挑战者还是被挑战者,面对成功与失败,输与赢,始终都豁达开朗,坦然大气!   越前季夏乃至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为这群为自己的信仰而奋斗的少年所震撼,感动,甚至流泪。   愿这群花样少年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场下,又是众生百态。   冰帝领先而去,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迹部景吾不做评头论足的观众,他只看到了宿命的对手隐藏的强大,以及,挥之不去的微小遗憾。   四天宝寺远在关西,这并不妨碍他们骨子里爱闹的天性,这支部员性格迥异的队伍,最是直白可爱。从大阪到东京,只因为小金一句话――我一定要去看超前拿到冠军,但很遗憾,小金不高兴的翘高着嘴,看着越前的眼神同情而又伤心。   还有不动峰,银华,六角,比嘉,圣鲁道夫……   局外人大多在逐渐退散,作为主角的青学与立海大继场上之后,又在场外碰上了。   在很多时候,越前龙马是个爱操心的小孩,小卡不吃猫粮啦,老头子看多了□□杂志会不会夭寿啦,后院的牵牛花藤蔓太长了就因此不开花啦,姐姐太年轻就要被人“骗”啦……等等,一系列事情都在越前龙马的操心范围之内,一切皆掩盖在他那张冷酷无情的傲娇正太脸之下。   但适时又会被释放出来。例如现在,对于姐姐过家门而不入的这种行为,龙马很不耻,但在不耻的同时又很痛心,痛心又无奈。于是,难得有表情的一张小脸被他自己纠结的不忍直视。他就这样欲语还休的看着季夏,季夏与男友十指相扣的那只手莫名的渗出了一层薄汗。   为了不再浪费大家的时间,季夏主动开口:   “龙马,我今天就先回神奈川了,等到周末再回来。”   “……”他能阻止她的步伐吗?   龙马拉低了帽檐,吐字分明:   “随便!”   气氛有些尴尬,季夏轻声叹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不二周助打破僵局,他上前一步扣着龙马的肩,对着立海大众人说:   “抱歉,我们的小学弟心智还未够成熟,不过他一向如此,各位别介意。”   虽说是道歉,但话里话外都是护犊子的意思,谁又听不出来,不二周助护短是人尽皆知的。   不过这是个相对敏感的时间段,平时互相打趣个三两句也就过去了。现在不同往日,有台阶下对谁都好,说到底也就是越前龙马傲娇过头罢了,半大的几个少年谁也没把这事当回事,于是,便擦肩而过了。   回程的车上,季夏面色还是有些不愉。她的头靠在幸村的肩上,看上去像是在发呆,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她脸上闪闪而过,时而精彩,时而空白。幸村单手捧着她的脸,固定着她的头,不至于摇晃。   车窗开了一条食指宽的缝隙,有风不断的吹进来,季夏的脸有些凉,幸村感觉到了,皱着眉,问她:   “冷吗?”   季夏没说话,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复又回答:   “不冷,你的手很暖。”   幸村笑,由胸腔延伸至鼻腔的气息,飘到季夏左侧脸浅薄的绒毛上。他微微抬高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啄,   “还在为龙马的事耿耿于怀?”   季夏点点头,抬起头,面对着他,把自己心里的苦恼,郁闷倾诉给他听,   “精市,我在意你,也在意他,可是我又不能同时顾及到你们两个人的感受,你们都是我爱的人,但总有许多时候,难免我是保持不了平衡的,龙马不理解,但我又不能怪他,更不能把一切归根究底在你的身上,所以……”   “所以,你就在心里给你自己判了罪,认为是自己这个姐姐不够格,然后边谴责又边持续犯案?”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季夏有些泄气,发泄般的把头又靠在幸村肩上,只是这次有些用力,疼得幸村一龇牙。   “你都知道了,还看我笑话!”   “因为我喜欢看你为了我跟自己内心作斗争的样子,更喜欢夏夏心里‘爱幸村精市更多’的小人打败‘爱更多越前龙马’的小人,太让我有成就感了。”   他把她半搂在怀里,替她挡住了窗外的风。   季夏听闻他的说辞,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幸村精市,你丫太腹黑了,连我心里的小动作都能知道,我就是你手里的猴子,翻云覆雨也起不了大风大浪,被你吃的死死的。”   季夏的话逗笑了幸村,捧着季夏的脸又啄了几口,他的心情空前的舒畅,   “那是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   所以我们都心甘情愿为彼此臣服。   季夏的心情好了很多,但一思及家里小弟,眉头又皱了起来,幸村伸出手指在她眉间按摩,出言安慰:   “夏夏,龙马还小,不通人事,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要在自己最爱的人之间做选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你不用自责也不必纠结,等他长大吧。”   如幸村精市所想,多年以后的越前龙马遭遇了人类文明史上最大的难题――我和你妈掉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第三十三章   季夏听闻,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件事。心中的郁结消散,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来得及恭贺她十项全能的男朋友拿到冠军,倒先让他安慰了她一回。越前季夏看着幸村,满含歉意,讪笑着对他说:   “精市,我似乎还没跟你说,恭喜你,拿到了关东赛区的冠军,接下来的全国大赛,也请加油吧!”   她双手合十,说的诚恳无比,眼里闪着点点星光,只是为了尽力隐藏起来她的小心虚。   幸村心里隐约知道是为什么,佯装气愤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力道不重,说:   “你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季夏顺势抱住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捉住放在脸颊边,像一只慵懒的,撒娇的猫一样,不停地摩擦,皮肤之间最直接的接触,渐生出温热,驱散了不少夜晚的寒意。   “精市~~”   她不说话,坚持抓着他的手,唤着他的名字,声音轻软柔和,眼睛里倒映着幸村棱角逐渐分明的脸,越前季夏一本正经的撒着娇,且目的明确。   “夏夏,我更想要实质性的鼓励。”   季夏眼神一亮,“比如呢?”   比如,幸村身体开始前倾,嘴唇象征性的微微嘟起,眼里的信息还未传达给对面的人,她已经迅速精准的迎了上去,一吻,便成。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里安静了下来。正在热吻中的俩人自然是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一心沉浸在制造出来的愉悦中,不能自拔。   真田弦一郎大声的咳嗽一声,试图引起好友的注意,让他管管这群见缝插针的狼崽子。可以这样说,整个大巴车上的人,除了专心致志开车的司机先生以及老实人真田君,没有一个是不爱闹的人。   幸村虽然人前永远都是一副绿色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但实际内心有多腹黑,有多眦睚必报,没有人比立海大这群更清楚。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冒着“生命危险”试图挑战他。可以说,是拿生命在开玩笑了!   “幸村君,这车上还有五个以上的单身的人,能请你‘嘴下留情’照顾一下我们的情绪好吗?”   仁王雅治拽着小辫子立到吻得如火如荼的俩人座位旁,谈笑揶揄,他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足够整个车厢的人听见。众人神态各异,同一时间又为狐狸默哀几秒,几秒之后瞪大着眼睛看热闹。   季夏僵住了身子,微微有些羞赫,脸上的红晕以可见的速度晕染开。幸村郁闷的叹息,退身,把尚在羞涩中的女朋友往怀里一带,回首看向仁王雅治,   “仁王君,单身不是你的错,自己单身还不允许别人秀恩爱就是你的错了,找不到女朋友什么的完全不用气馁,你还有五个以上的亲兄弟在呢,只要握紧双手,你也一样能秀恩爱的。”   仁王君茫然不解,“啊?五个以上的亲兄弟?”   他下意识的看向绅士,寻求答案。   而死宅并且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柳生君于心不忍的将头转至一旁,修长的手指抬了一下眼镜,缓缓开口:   “雅治,你对得起那些年洗过的床单和扔掉的纸巾吗?”   此话一出,整个车厢发出不可抑制的哄笑声。真田君表示他真的忍得很辛苦啊,好想吼一声这些没节操的队友,简直太松懈了!   埋头在幸村怀里的季夏也是瞬间秒懂,她在幸村怀里笑得异常辛苦,又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肆无忌惮,毕竟面子还是要的。   越前季夏的内心远不如她长相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纯情,别和有过两年以上三年以下恋爱经验的人谈纯情。和幸村交往之前她就已经能写出一本性百科全书了,身在美帝国那样民风开放的国家,单纯这种东西很早就被狗给吃了。   被幸村君涮了一道的仁王君特别悲惨,白毛凄凄惨惨戚戚,表示挑战权威这种事以后尽量少做,最好别做。无比郁闷的回到座位,回到对他插刀的他的搭档身旁,   “搭档,别跟我说八神之前你就没用过你的五个兄弟!”   “不否认,但是仁王君,五兄弟用多了不好,找个女朋友才是正经大事,而且,这样才有底气去挑战秀恩爱的人。”   出其不意,仁王雅治又被补了一刀!   众人的情绪都特别的亢奋高昂,从东京到神奈川的回途中,大巴上的打闹笑声就没停止过,胜利的人有独享喜悦的权利。   车子行至立海大学校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大家拿起自己的行李,便在校门口解散,各自回家。季夏自然是由幸村护送回家,他们牵着手慢悠地行步在海边,闲聊着享受海风,看海浪不知疲倦的冲上海滩,卷走一些,又带来一些。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柔和在一起,被拉得老长,仿佛一辈子也分不开。   幸村看了一眼季夏,踌躇着说:   “夏夏,美术部五月份有外出写生的活动,你知道吗?”   季夏点头,有些兴奋地回答:“知道,地点在东京的云取山,写生结束之后还有两天一夜的自由野营生活,我都计划好了路线,你跟着我,保证这次不会迷路了。”   她兴致满满,没有注意到幸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突然,幸村停下脚步,拉着季夏的手不再往前走,他站在原地,眼里是内疚与不安,他看着季夏,说:   “抱歉夏夏,我,可能去不了了,五月份网球部的集训和写生的时间上有冲突,所以,我不能去,对不起!”   “很抱歉让你满怀期待了那么久。”   季夏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失落,以及一点点伤心。但全国大赛迫在眉睫,让幸村放弃网球部的集训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越前季夏也做不出来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她一向顾全大局,即使心里真的有些小委屈。   “没事的,出去野营的机会还会有很多,等入学考试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好吗?”   季夏出言安慰他,她越是表现的不在意,幸村越难受,他拥她入怀,浅薄的呼吸打在她耳边,泛起湿热,   “夏夏,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我更加强大的机会,今年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我真的很抱歉,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遵守约定,好吗?”   季夏听到他的保证,她突然就想起了某些事情,然后,季夏笑了,不可抑制的笑,   “精市,我爸常跟我说,男人嘴的保证就像厕所用过的厕纸,一生都不能缺,可用于临急,但永远是避之不及。”   “你说,你也是这样吗?”   季夏的一番话让幸村措手不及,看她认真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在潜心和他谈论这个话题,幸村在心里埋怨起了老岳父。   “夏夏,你是认真的吗?”   季夏肯定的颔首。   幸村还是抱着她的姿势,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能你会觉得十七岁的我做出的任何承诺与保证都太稚嫩,太不堪一击,但是,夏夏,我会让你看到的,我真的能做到。”   季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不怀好意,故意刁难,发问一句:“要是以后我们分手了呢?我怎么看到?”   “所以我会一直抓着你的手,永远都抓着,证明给你看。”   幸村此刻的神情太过庄重严肃,以至于给季夏一种错觉,好像他真的会一辈子跟她在一起,可是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说得好。   但她不想去猜测未知的未来,像幸村说的,一直抓着就是,眼前的永远才是最重要的,而她要的,也不过是眼前的啊。   “好,我们在神奈川的海神面前,对彼此承诺,永远在一起。”   他们的声音逐渐消散在夜色中,随着海风飘向深海之上,又一阵风吹来,是否海神听见了年少的承诺,为他们的爱情做出了回应——少年啊,愿你们忠贞不渝的爱情永存于世,不离不弃相伴余生!   ☆、第三十五章   一夜好眠。   云取山最另人向往的不仅仅只有好风景,还有远离了喧嚣都市之外的朗朗清风与纯净的空气。   这对于向来睡眠质量超高的越前季夏来说,更是锦上添花。   所以,从不贪图睡眠的她竟然破天荒的赖床了,直到同住的学妹把她叫醒。   季夏醒来有些羞赫,因为她发现除了她,所有人都已经集合,她是起床最晚的那一个。十几年来头一次表达了对被窝的流连忘返,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最年长的学姐,季夏觉得她身为前辈的威严所剩无几了。   还好熊孩子们还不算熊的彻底,没有当场表示对她的嘲笑。   早餐过后,带队老师宣布所有人必须在指定地点选定每个人进行描画的实物,再三强调,不允许单独行动。   但规矩总是有人打破的。   一场阵雨,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带队老师不得不宣布写生活动中止,所有人返回宿舍,等待雨停。   阵雨来的急促,去的匆忙,二十来分钟,就已经滴雨不见。带队老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面带愁容,不爽的对众人说:   “同学们,虽然雨停了,但是地表湿滑,山路又多青苔,安全起见,先不要出去了,下午再视情况而定吧。”   他话音刚落,生遍地哀嚎。人都是在对比中取得满足感。投身于大自然手持画笔与局限于方寸之间不得自由,虽说前后者的活动范围都有局限性,但相比之下,这群心性未定的少年自然是倾向前者的。   事情发生在黄昏前。那时季夏来了睡意,刚想躺下睡会儿,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她急起身去开门,露出一张梨花带雨、慌张无措的脸,它的主人揪着季夏的衣角,神情恍惚的开口:   “学姐,怎么办?阳子…阳子她,不见了!”   阳子全名渡边阳子,就是和季夏同住的那个高一年级小学妹。   小学妹生性热爱玩闹,是个不热闹不扎堆的少女。所以季夏许久未见她也只是以为她去了平时一起玩的来的同学处,未做他想。   但此刻,季夏看了看窗外灰暗的,偶尔发出一两声闷雷的天空,又回头瞧了一眼渡边阳子整洁干净的、空荡荡的床铺,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季夏的声音染上焦急,在云取山走丢了可不是小事。   哭泣的学妹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哽咽着回答:   “是吃完午餐后,她说她的画板漏在了上午写生的地方,她要去找回来,可是,可是她出去之后很久都没回来。我就出去找她,根本就没见她的人,我害怕,我就马上跑回来找你了。”   “学姐,你说…你说阳子她会不会…会不会失踪了?”   学妹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恐,她望着季夏,期望季夏能给她希望,像抓着救命稻草,仿佛只要季夏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她就会崩溃。   季夏迎上她的眼神,嗫嚅着,说不出话。   学妹面如死灰,一下瘫软在地上,眼泪滴滴分明落下来,泪如泉涌。季夏蹲下身子,拍拍她的肩,说:   “别着急,听话,把眼泪擦擦,你马上去找带队老师,让他报警,我带两个学弟出去找找,也许阳子就在附近,会没事的,好吗?”   学妹听完季夏的话,觉得自己有了主心骨,她用力的点点头,跑的飞快,去找带队老师。   实际上,季夏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相反的,她的心情沉重无比,但她必须镇定。   季夏找了两个男孩子陪她出去找渡边阳子。当他们听说渡边阳子不见的消息后,眼里的慌乱藏也藏不住。季夏无奈摇头,说到底,他们都还是孩子。现在季夏所希望的,是渡边阳子安全无事,是经此一事之后,他们能够长大一些。   此时的云取山暮色渐暗,天色渐沉。很快,最后的霞光也即将没入黑暗。季夏三人不敢走太远,就在民宿附近找寻。在最后的余晖消逝之前,渡边阳子依然不见人影。   季夏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的恐惧,不让其泄露一丝一毫。   他们离民宿已经越来越远,渡边阳子只身一人又能走多远?但凡她有一点野外求生的常识,都不会在迷路的情况下随意乱走。但如今的情况是,三个人找遍了附近有可能失足的地方,还是没能找到她。   季夏的心随着天色沉到了谷底。夜色渐深,她就越沉重。她不会忘记曾经看过的报道――云取山有野兽出没。   不敢想象,渡边阳子一旦遇到豺狼虎豹,她该怎么逃生?!   学弟们的体力透支,面露疲惫。季夏没狠的下心催促他们抓紧时间找人。她的步伐加快,希望能快一点找到渡边阳子,心思聚集在一点上,也就没注意到,她与身后学弟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行走间,季夏听见一声声微弱的喊叫,而这声音――   季夏往声源跑过去,扒开杂草,待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季夏的眼瞳被惊喜冲击的不断放大。   她终于找到了!   “渡边!”   捂着脚踝,面带痛楚的渡边阳子听见叫声猛地回头,就见越前季夏披着银色的月光俏生生的立在她身后。   少女隐忍已久的情绪一瞬间如泄堤般倾泻出来,   “哇――”   渡边阳子扑在季夏的身上,哭的惨绝人寰,在这深山老林里回音飘荡显得尤其渗人。   “别哭了,你伤到哪里让我看看?还能走路吗?我们赶紧回去吧,老师都报警了,还有两个学弟也在找你呢。”   说起学弟,她若有所思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还哪里来的学弟!这才惊觉,不知不觉她就把两个人给甩在身后了。   不过人已经被她找到,学弟没找到人大概会按原路返回。当务之急,是把劫后余生死抓着她不放手的渡边阳子给带回去。   “渡边,你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渡边阳子发泄够了,才嘶哑着嗓子回答:   “学姐,我脚崴了,好疼,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儿了,学姐,你能找到我,真的是太感谢了!”   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季夏赶紧捂着她的嘴,说:   “你别哭了,留着力气走路,也别说话,等回到宿舍,再一五一十交代,为什么要私自跑出来。”   渡边阳子听闻,只好用力瘪着嘴,委屈的看着季夏,眼里泪花闪闪,想哭又不敢哭。   ☆、第三十七章   季夏的眼泪落下来,砸在那人的手背上。他迟疑了一会儿,又说:   “请你相信我,不要出声,我就放开你。”   季夏忙不迭地点头,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才松开。她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脑袋甚至一片空白。   在黑暗中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动静,默契地等待猎物出笼。   季夏还穿着睡衣,睡衣之下,空无一物。之前精神紧张,没有察觉,而现在稍微放松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身后的人是个异性。这个认知让季夏倍觉尴尬,她不自在的往前挪动身体,想拉开一点距离,即使她的动作异常轻微,但仍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声响――她怀里的瑞士军刀掉落外地。   “磕……”的一声,仿佛在湖面投下一粒石子,惊起一层层波澜。   平时可能不会被人注意的小动静此时此刻,在黑夜里被无限放大。   季夏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手拽的死紧。一双眼睛盯着那扇门,全身紧绷,好像里面随时随地会冲出一个怪物来。   她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她身后的人也没料到会有此意外,在那扇门猛地被推开之前,反应迅速的把季夏拖进更深的阴暗处。   季夏看到,名宿店老板冲出房门,如临大敌的巡视门外的一切。   他把目光锁定了季夏和警察藏身的楼梯暗角,并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   季夏已经紧张到闭上双眼。   脚步声“踏……踏……踏……”一步一步,如千斤重,落在季夏的心里。   身后的人抚慰的在她手臂上轻拍两下,示意她不要这么紧张。   脚步声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地方停止,名宿老板突然返回房间,季夏余惊未了,他又从房间飞快的跑出来,背着一个迷彩包,像是有人在他身后追赶他似的。   警察先生惊呼一声:“不好!”   便急忙从暗角窜出来,复又蹲下身对季夏说:   “同学,留在这里,不要乱动!”   不等季夏回答,猎豹一样冲出去,追赶名宿老板。   季夏真的就一直蹲在楼梯的暗角,一动不动。她生平第一次这样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夏的腿麻了,她感觉不到。背后的睡衣湿了又干,她亦无所察觉。   只知道外面传来连续几声枪响,季夏就失去了意识――她被吓晕了!   再次醒来时,她是躺在床上的。   睁开眼就看到给了噩梦的起源――天花板。   她想,活着,真是太好了!   见床上的季夏醒了,渡边阳子凑到她眼前来,伸手摸了摸季夏的额头,面带心疼的说:   “学姐,昨天晚上的事你就当做一场噩梦,以后千万不要去想了。”   季夏忍了忍才没将她的爪子给拂开。   这当然是一场噩梦!   并且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的噩梦!   渡边阳子见季夏呆呆地没有反应,嚎了一嗓子:   “可怜的学姐,被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季夏闭目,平复着郁蹙的情绪,对兀自沉浸在“悲伤”中的渡边阳子说:   “阳子,我没事,刚醒来有些不适应而已,”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渡边阳子听她这样说,又来了精神,她把事情的原因首末徐徐道来。   其实,这间名宿店一直被警察暗中盯着,警察怀疑老板和某贩毒集团有联系,但碍于没有证据不能光明正大的上门搜查。   渡边阳子的失踪是个契机,警察借此契机对名宿店有了大概的掌握,也故意打草惊蛇,让老板自乱阵脚。至于后来离开的几位警察中的其中一位,则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潜伏在店内,等待名宿店老板露出马脚。   当天夜里,老板果然心虚的要逃跑,落跑之前他要把私藏的毒品一并带走。所以当天夜里季夏才会听到凿墙的声音,老板一直把毒品埋在地板里面。   后来的事,季夏大概也知道了。老板发现有异象,落荒而逃,被一直暗中潜伏的警察追上,最终就擒。   而让季夏唏嘘的是,原来,这间名宿店的老板早就已经被害,而昨晚被擒的人,就是凶手。他原本就是毒贩子,见名宿地理条件好,隐蔽,便对真正的老板起了杀心,自己冒充了老板。   名宿店老板的尸体,就被水泥封在毒贩子房间的地板之下,和那堆毒品一起。   季夏昨晚只看到他挖出来的毒品,并没有看到尸体。据渡边阳子说,那尸体也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被警察抬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几截森森白骨,头骨盖上还能看见深深的刀痕,看上去特别恐怖!   季夏听完久久不语,她觉得她也应该和渡边阳子一起谴责毒贩子的心狠手辣,但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很难受,难受的想吐。   “对了,学姐,带队老师说,你醒了之后,就赶紧收拾行李,我们要回神奈川了。”   “唉~写生活动三天,今天才第二天,还剩下一天呢,就这么没了。”   渡边阳子有些忧郁的捧着脸抱怨。   季夏安慰她:   “出了这样的事,活动自然是不可能再继续进行了,老师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校方特批的部门活动里出了这样的命案,返校之后,校长大叔又得召集全校师生开安全讲座了!   季夏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和渡边阳子一起去到集合处。   路过二楼的楼梯口,季夏鬼使神差的往上面瞟了一眼,那正对着大厅的房间此时此刻阳光充盈,完全想象不出来一夜之前那地下堆满了毒品以及一具尸体。   多令人窒息的黑暗,也总有被阳光照耀至透明的那一天。   老师清点了人数,准备上车返程的时候,被另外一辆大巴车挡住了去路。   季夏看见她的王子,满载温柔,踏着清风明月缓缓朝她行来。一瞬间,热泪盈眶。   幸村一手接过季夏的行李,一手搂着季夏的腰,不理会身后□□的嚎叫,恭敬的向老师行了一礼,继而毫不客气的说:   “老师,我可以把我女朋友带走了吗?”   老师能怎么办?   轻轻挥一挥手,算是应允了幸村部长这种半路劫人的行径。   就这样,季夏被自己男朋友成功的“拐”走了。   她刚坐上座位,就被人拥在怀里,他满含歉疚的言语在她耳旁传来:   “夏夏,我看到新闻了,关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对不起,我应该陪着你的。”   季夏抬头看他,他的面色并不好,   “精市,我现在比较想听你对我诉说这两天以来的思念之情,怎么样?”   她调皮的眨眼,故意转移话题。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某些话不明言说也懂得。   “夏夏,我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的时候就跑出去看星星,我现在已经能认识所有的星座了。”   季夏听了心里甜啊,甜的牙龈又开始酸了。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澎湃捧着幸村的脸快速的亲了一口。   “幸村君,鉴于你情话的杀伤力已经达到了五颗星以上,我方抵御程度较弱,主动投降,待来日再战。”   幸村宠溺的看着她,任她调笑。   随即,季夏扯了个哈欠,歪着脑袋靠在幸村怀里,声音哼哼唧唧,像个小奶猫一样,说:   “精市,我好累,抱着我睡会儿好吗?”   幸村抿唇,不再说话,抱紧了季夏,只管给足她要的安全感。   下午四点,大巴车到达神奈川。   最后下车的是季夏和幸村,幸村君负责送女朋友回家。   到了家门口,幸村君又不愿意走了,   “夏夏,真的不用我留下来陪你?”   他不确定的对她说,担心她受前一天的事的影响。   季夏无奈,   “真的不用了,我一个人不会害怕也不会不敢睡觉的,放心啊。”   幸村仍有些迟疑,但听她这样说,也只得作罢,   “那好吧,我回去了,你要是害怕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知道了,赶快回去吧,乖~”   季夏看着幸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至看不到背影才转身进房间。   她的手刚握上房间的门把,门铃又响了起来,她不得不转身去开门,   “我不是说了我不会害怕……”   门打开,门外的人却不是意料中的人。季夏被人抱紧,熟悉的气味萦绕周围。   “嗨,小夏夏,许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名…名苑?!”   季夏看着眼前这张笑得比向日葵还要灿烂几分的笑脸,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情况?!   伊藤名苑你怎么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   季夏在厨房忙碌着某人的晚餐。锅里的水沸腾了,季夏赶紧撒下一把细面,面煮至半软,添半碗冷水,等到再次沸腾时,迅速捞面出锅,放葱花,浇热油,再烫两颗小白菜,至此,料理完成。这是几年前在美国时,季夏常做给伊藤名苑吃的面,越前季夏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过这门手艺,伊藤名苑还为此给它取了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伊藤面。   季夏端着面从厨房出来,放在茶几上,   “喏,吃吧。”   伊藤名苑一个鲤鱼打滚从沙发上挺了起来,捧着面如痴如醉的深嗅。季夏看不得她耍宝的样子,朝她略有些粗壮的手臂打了一巴掌,   “别闹了,赶紧吃,你不是从上飞机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吗。”   说起这个,伊藤名苑就耷拉着脸,对季夏吐苦水:   “夏夏,我知道世界发展的很快,但没想到飞机餐也能变化的如此难吃,貌似我移民美国那会儿第一次坐飞机时吃的飞机餐还没这么难吃啊。”   季夏暗笑,伸手捏了捏眼前肉嘟嘟的苹果脸,手感不要太好,   “没这回事,是你当时太年幼,分不清好吃或难吃,乖,别说话,赶紧把面吃了。”   已经被越前季夏成功忽悠过很多次的伊藤名苑这次依然选择性的没有去深究“她年幼和食物难吃”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解决了民生问题之后,伊藤名苑就在久违的自家的大房子里瞎转悠。摸一摸墙壁,看一看家具,不时还忆起过往二三事。转到阳台发现有几株蔷薇花长势喜人,回头对正在厨房洗碗的季夏说:   “夏夏,这院子里的花一直是你在打理吗?”   “除了我,你家的房子难道还租给了第二个人?”   伊藤名苑也觉得自己的问题问的有些多余,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突然瞟到茶几下的剪刀,忍不住手痒了。等季夏从厨房出来,就见她精心照料的蔷薇花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枝丫,以及一地的残叶,花朵呢?在胖丫头手里攥着呢。季夏大怒:   “伊藤名苑,你手痒吗?”   虽说越前季夏不是爱花之人,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是被她照料了长达两年之久的,感情上,自然不一样。   伊藤名苑自知做错了事,把手里修剪的整齐漂亮的蔷薇花往季夏眼前一送,笑得极其谄媚,   “夏夏,送给你的,喜欢吗?”   喜欢你个头!季夏胸闷的难受,差点没忍住给她两巴掌。谁能来收了这个二货?!   “这花长得好好的,你剪它干嘛呀?花招你惹你了?”   “嘿嘿,你不觉得鲜花和美人更配吗?只有把它放在房间里才能更加凸显我们夏夏的美貌呐。”   季夏接过她送到她眼前的花,   “虽然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依然不能原谅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去洗澡,一边洗澡一边好好反省。”   说完转身去找花瓶,希望储物间的玻璃花瓶没有被老鼠啃了。   ******   入夜,很久没有躺过一张床的小姐妹又终于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季夏扒着伊藤名苑的手,细数手掌心因常年拿刀而被磨出的厚茧子,她见过另外一只有着同样的茧子的手。季夏摩擦着伊藤名苑手心的茧,若有所思的问她:   “名苑,跟我说说,怎么突然回日本了?”   伊藤名苑不说话,呵呵笑得没心没肺。季夏一颗心不自主的往下沉,希望别是她猜想的那样。   “傻笑什么,说呀。”   伊藤名苑转过头看着季夏,她的双眸在黑夜里亮的惊人,   “我想你了呀,想日本熟悉的空气,想神奈川碧蓝的海,也想,其他的人。”   她说到其他的人,语气有些迟疑。季夏就知道了她回来的真正目的,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季夏突然伸手抱住伊藤名苑,忐忑的说:   “名苑,如果你发现,这些年来期待了很久的一件事到头来突然落空了你会怎么办?”   伊藤名苑看着房顶,嘴角的笑慢慢僵硬,消失;眼里粲然的光骤然黯淡,过了许久,她才出声:   “你指柳生比吕士有了女朋友这件事?还是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喜欢我这个事实?或许,他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   在这样的夜晚,伊藤名苑就这样刨开自己,直白坦然的接受事实。   季夏更加用力的抱住她,内心翻腾。从认识伊藤名苑那天开始,她从没见识过她的软弱。感情真是一个怪东西,有人可以因为它坚韧如蒲苇,也有人可以为它卑微低落至尘埃。   伊藤名苑不是一个幸运的姑娘,季夏甚至觉得她的不幸运,自己也有罪。   她心疼,这个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笑得很恣意的女孩儿,被打断了几根肋骨都不曾落泪的伊藤名苑。只有在能隐藏的黑暗里,她才释放软弱的自己。   “名苑······对不起。”如果我没有优柔寡断,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害我伤心的又不是你,夏夏你个傻瓜!”   季夏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你才是个傻瓜。”   “我们都是,否则当初那个传错情书的人是谁?”   说起那件事,俩人都不可抑制的大笑。   当初的季夏情窦未开,把班上一位男同学写给她的情书传错给了别人,皆因为俩人的英文名都是“summer”,但不同的是,另一个summer性别为男,伊藤名苑犹记得,当时季夏把那封情书给到那位男同学时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出乎意料的,越前季夏意外的间接性的同时掰弯了两个人。这件事从此之后就被伊藤名苑当做了饭后茶余的笑谈。   房间里压抑的气氛被冲淡,良久,伊藤名苑又问:   “夏夏,见过柳生的女朋友吗?”   “嗯。”季夏的声音微不可闻。   “跟我说说吧,她是个怎样的人?漂亮吗?”   季夏轻声叹息,说:   “她叫八神雪,很漂亮,和她的名字一样美,她是个热忱的好人,心地善良,虽然有过叛逆,不过现在安分守己;她喜欢喂养路边,公园里的流浪猫狗,但是却从不把它们带回家养,因为她妈妈会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她讨厌两面三刀的人,最喜欢不会转弯抹角的人;喜欢吃豚骨拉面,讨厌青椒和香菜。”   “那柳生一定很喜欢她吧?”   季夏艰难的发声,“嗯,很喜欢。”   “你也喜欢她吗?”   “是欣赏吧。”   伊藤名苑把头移过去,枕在季夏那边,腻歪着说:   “还好你没有移情别恋,否则我真的会切腹自杀。”   季夏又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说什么傻话!”   夜深,就在季夏将睡未睡之际,伊藤名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说:   “夏夏,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回来日本是作为立海大与帝兰高的交换生,所以,高中毕业前的几个月,我们又是同学了,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看着兴奋过度的伊藤名苑,季夏让自己憋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来,   “开心,欢迎你回来,伊藤同学。”   可是为什么感觉接下来的日子并不会安稳呢?!   ☆、第三十九章   伊藤名苑的到来给立海大高三A组带来了一阵不小的波澜。毕竟,在毕业前夕选择转学的人,真的不多见。   做完一则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伊藤名苑遵照班主任的意思,随便找个空座位坐下来。途径越前季夏的座位旁时,旁若无人的送了她一波秋水,越前季夏假装不认识她。最后,伊藤名苑选择在仁王雅治身边坐下,没有原因,真的只是刚好他旁边有个空位而已。   仁王雅治却对这个新鲜出炉的同桌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你见过有背着一把竹剑来上课的吗?仁王雅治身旁的座位空了两年半不是没有原因,这人生性顽劣,并且长期以作弄人为兴趣。久而久之,很多人也就看透了仁王雅治那副狡猾的面孔下那颗更加恶劣的心,再也没有人愿意做他同桌,这人不是一般的坏。   相较于仁王雅治的兴致满满,新同学伊藤名苑则表现的有些小心翼翼。都说单细胞生物对于趋利避害以及感知事物危险的能力那是远高于常人的,所以,在仁王雅治朝伊藤名苑投去的第一眼时,她就立即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转头就看到一双邪佞的,闪着趣味的狐狸眼,以及那一头醒目的白毛。伊藤名苑防备心渐起,话说她对一切白毛的生物都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白头发的人——来自一个青春期少女不可言说的偏见。   她坐下,发现身边的人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而且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打算,她顿了顿,才转过头去看他,轻声说:   “你好,我是伊藤名苑,请多指教!”   “噗哩~仁王雅治,”   他突然朝她倾身,离她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也请你多多指教。”   伊藤名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麻烦你离远一点。”   她把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椅子外,眼睛不敢直视仁王雅治,手作势要推他伸到一半又缩回来。   “噗哩~~”   仁王雅治不再逗她,第一天被吓跑的话就不好玩了。   伊藤名苑见他终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这边,悄悄松了一口气,低下头怨念的憋着嘴。   她的同桌是个怪人!   这是第一天在立海大上学的伊藤名苑的感叹。   中午,越前季夏带着初来乍到的伊藤名苑来到经常吃午餐的地点吃午饭。樱花树下,伊藤名苑靠着树干,嘴里咬着季夏做的便当,嘟囔着问季夏:   “夏夏,仁王君,是个难相处的人吗?”   “不难,为什么这么问?”   听了越前季夏的回答,伊藤名苑情绪有点激动,刚想反驳什么,用力过猛,被饭呛到了。季夏给她倒了一杯水,好半天才缓过来,   “仁王君还没有这么恐怖吧,值得你这样激动吗?”   伊藤名苑摆手,耷着一张苦瓜脸,   “夏夏,我总觉得他人很奇怪,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不是一个好人,并且对我有敌意。”   其实,仁王雅治那是看到新鲜事物的兴奋,就这样被她理解为了敌意。   季夏觉得这姑娘有些草木皆兵了,便安慰她:   “名苑,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仁王君他···”   她原本想说他是个好人,但又想起同班以来她亲眼见过的他的种种恶劣行径,那句“好人”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好换一个比较委婉一点的词来形容,   “他是个好学生,不会乱来的,放心啊。”   伊藤名苑还是忧心忡忡,但是季夏又说他不会乱来,所以她半颗心还是吊着的,只在心里想着,远离白毛,珍爱生命。   饭后又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季夏带着伊藤名苑回教室的途中,遇见了正在腻歪的柳生比吕士和八神雪。楼梯上方,坐着她和他,楼梯下方,站着她和她。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准确的说,是越前季夏单方面的尴尬。   但遇见了,不可能假装没看见。季夏主动为他们相互介绍,神奇的是,一向喜怒形于色的伊藤名苑这次竟然真的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坦然的与他们打招呼,并且眼神没有在柳生比吕士身上多余的停留一丝一毫。   伊藤名苑与她曾经放在心底的少年像个陌生人一样打招呼,然后擦肩而过。她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的初次见面,始终是烟消云散。   事后越前季夏问她,怎么会那么冷静?   伊藤名苑像是卸下了什么,那一刻,她笑得很宁静,她说:“对于柳生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从始至终,就是一个陌生人。这么多年的执着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啊,既然知道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又何必还耿耿于怀放不下呢?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让他讨厌的话,我连陌生人都不是了。   夏夏,我才不是个放不下的人呢!”   季夏听闻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她。   能让一个人快速长大的,永远是一段感情!   那天过后,伊藤名苑就不再提起柳生比吕士这个人了,好像真的可以扔掉一样。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自然地不像她原本该有的性格。   她加入了剑道部,因为实力过人,马上被社长八神雪提拔为副社长。越前季夏当时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很久。渐渐地,伊藤名苑开始和八神雪熟稔起来,她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爱好——□□不良。于是,立海大方圆十里的不良都被这两个凶残的女人驱散了百分之九十九。   时间一长,伊藤名苑觉得八神雪可能是使出了“逼良为娼”的手段才让柳生比吕士和她交往的,坚决不承认那个如珠如玉的少年口味竟然这么重。在某一天,伊藤名苑意外撞破了八神雪和柳生比吕士“情侣之间的小游戏”后,破门而出,仓皇而逃。一路泪洒校道,要让她怎么相信,一直以来活在她少女梦中的少年,竟然是个M ?!   幻想破灭以后,神就成了凡人。   柳生比吕士在伊藤名苑心目中真的就成灰,一吹就散。而藏在暗处的仁王君伺机而动,他才不会告诉她,就是故意让她撞破的,少女不成熟的幻想这种事,破灭的越快越好。   “千万不要小瞧一个时刻都在观察你的人,因为他连你儿时的暗恋都能挖出来。”   ——伊藤名苑   ☆、第四十章   一个月之后的全国网球大赛,现场人声鼎沸。越前季夏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右边是冰帝的队伍,左边是青学,她是唯一一个坐在立海大正选队中的女性,能一眼看到幸村精市完美无死角的侧脸。   单打一,立海大幸村精市对战冰帝学园迹部景吾。最终,幸村精市以两分的差距拿下战局,立海大获胜。至此,幸村精市完成了他的少年梦想——立海大三连霸,他做到了。在经历过一场巨大的噩梦之后,这不再是一个虚幻的梦,王者立海大,永远没有死角。   欢呼呐喊发出的那一瞬间,切原赤也哭了。他死死抱住刚下场的幸村精市,哭的比周围的欢呼声更响亮。立海大所有的正选队员都望着幸村精市,似乎,他真的是“神之子”,他那么强大,他什么都能做到。   他们曾经那些携手并进走过的路,在今天闪闪发光。那些不甘与失落,都得到了最好的安慰。胜利在手的那一刻,酸涩又骄傲。   人群外围,季夏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看起来显得有点儿狼狈的王子。   “精市,恭喜你。”   她才发现,在他这么重要的时刻,她言语匮乏的只能说出一句恭喜。   幸村朝她伸出双手,笑里带着点点疲惫。   “不抱抱我吗?”   抱!当然抱!俩人在树影斑驳的人行道上抱的浑然忘我。不知是谁在感叹:“江山美人都在你手,幸村精市啊,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嫉妒吗?”   季夏往前一看,是冰帝的队伍。而发出感叹的那位,是个藏蓝色头发带着一副平光眼镜的男孩子。幸村也看到这群闪闪发光的少年,他朝他们微微颔首,才对戴眼镜的男孩子说:   “哦~~,那么,你嫉妒了?忍足君。”   忍足侑士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瞟了一眼队伍最前端最耀眼的那个少年,说:   “幸村君,你误会了,我们也有骄傲的帝王。”   只是不知道他的美人何年何月才会出现。这句话,忍足侑士为了安全起见,是没有说出口的。站在众人之前的迹部景吾听闻俩人的对话,“哼”了一声。论高傲,迹部景吾是绝对的王者。   “恭喜你了,幸村精市,你是赢了本大爷的人,记得以后千万别输给别人。”   “还有,下一次,本大爷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拿下两分。”   幸村被挑衅了也不恼,依旧笑眯眯,   “迹部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我都是毕业生了,下一次,你是想在东大里与我分高下?”   迹部景吾不经意间被黑了一道,想想残酷的现实,再看看眼前笑得让他觉得莫名很刺眼的某人,当下憋屈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戳心的是,队里还有个神补刀的队友,小绵羊兴奋地跳到迹部面前,说:   “对哦对哦,小景,你大学肯定不会和我们一起的,那两分你是拿不到的啦!”   眼见着迹部景吾要黑化的趋势,忍足侑士眼疾手快捞了一把不怕死的小动物,捂住嘴,往桦地身上一丢。桦地准确的接住,这动作的熟练度,也不是一两回了。   迹部狠狠瞪了一眼幸村精市,昂着头,带领他的队员离去。   幸村心满意足的牵着季夏的手,与众人集合。   按照惯例,全国大赛结束后,立海大全员放假三天。这也是很多社团看不惯网球社又不敢干掉网球社的原因,能让校方决定在非国庆日放假的社团,只此一家,别无分社。   校长特地嘉奖了一笔丰厚的奖金给网球社。让幸村组织一场社团旅行,地点随意,人员不限,钱嘛,不够再找教导主任申请。   于是,幸村在网球部进行了民主选举。三个项目:箱根温泉,北海道三日游,以及镰仓烟火大会。最后以镰仓烟火大会为票数最多胜出。最后统计人数,网球社八个,附带家属四个——丸井文太的女朋友西川遥、柳生比吕士的女朋友八神雪、幸村精市的女朋友越前季夏,还有,仁王雅治的暧昧对象,伊藤名苑。   镰仓也在神奈川,距离藤泽并不远,人流量不大,是座低调的小城市,生活节奏慢,最适合缓解压力。   他们第一天就把大大小小的旅游景点逛了一遍,第二天的晚上,才是镰仓的烟火大会。   季夏她们换上了浴衣,粉的、蓝的每个少女都是一道风景。八神雪给每个人都化了淡妆,只知道拉开和室的门的瞬间,有人征迷,有人雀跃。   幸村上前接过季夏的手,含笑不语。   “好看吗?”季夏问。   幸村点头,“月下美人。”   季夏想说,精市,真正的月下美人,是你才对。哪一个少年能把浴衣穿的如此风姿绰约?   这一番场景遭到了众人的调笑,幸村牵着心爱的姑娘,朝盛宴出发。   季夏在美国时曾在一本旅游杂志看过这样一段话:有生之年,一定要去观赏镰仓的烟火。带着你的爱人,去欣赏灿烂,去品味孤独。看一场盛开,看一场落幕。   而现在,她就带着她的爱人,站在镰仓的天空下,静静等待一场繁花盛放。   她看着身旁全世界最好看的侧脸,想起白天在寺庙里的祈福。他们供在神前的绘马,她问他许的什么愿?他不说,只能给神看。她偷偷跑回去瞧了一眼他写上的愿望,原来很简单,‘希望越前季夏早日冠以幸村之姓’她很想告诉他,这个愿望,不用麻烦神明,神明很忙,忙着普度众生。她会负责实现他的愿望。   “砰——”   一朵烟花在空中盛开。幸村转过头,跌入措不及防的神情凝视。烟花在空中一朵接着一朵炸开,她忘了,他也忘了,于是,美景就成了背景,衬托着火光下两张年轻,且深情的脸。   良久,季夏动了动嘴。恰逢最美的那朵烟花炸开。掩盖了她的声音。   幸村有片刻的征愣,或许是听到了什么,渐渐地,他的嘴角越来越高,他抱起她,转了个圈,在她耳边轻轻的回答。   她问:“精市,我能嫁给你吗?”   他答:“求之不得。”   季夏拉着幸村,朝她的方向倾身过来,在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脸庞上轻吻。   或许当她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或者更久远的未来,她已经记不清人和事的时候,幸村精市都永远是她记忆里那个鲜活的、美好的、独一无二大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文完结了。 还有几个小故事放在番外里面,有关于另外几对CP的也有关于小女神的。 鞠躬再鞠躬,感谢各位的观看,我会努力练好文笔再写故事的。 番外见咯!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